放学前几分钟，一边走出体育馆，傅远耀一边盯着东方础，「都要毕业了，你还是不打算好好告白吗？与其背毕业生代表致辞的稿子，不如好好想想要怎麽跟沐芽说吧。」他抢过他手上的讲稿。
坐在体育馆外的台阶上，东方础望向湛蓝无比的天空，「她既然要专心准备指考，我就不去添乱了，我也希望能跟她上同一所大学。」而且，那只爱睡觉爱撒娇的大食怪又回来了。他微微勾起一笑，对他而言，这样就非常足够了。
「好无聊的毕业生致词。」傅远耀把讲稿还给东方础，「你感谢老师同学就算了，感谢洛武做什麽呀？」他把手枕在头後面，「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三年就过去了……八拉八拉一堆屁话。
「谢谢称赞。」东方础把那张纸摺得四四方方的，「老师会收过去看，不够官方都会被改掉。」
「真的要毕业了呢……我学校离你学校很近，以後还是可以常常见面。」傅远耀笑了笑，「你知道吗？阿泰和黛媛虽然不同学校，但是他们都在同一个城市。」
「是吗？」
「所以我说你啊，阿泰都那麽拼了，你有点冲劲好不好。」
「她听不进去吧……」东方础呐呐。
「那就想个方法强迫她听呀！」
东方础垂下头，突然认真的说：「还是……把她绑起来？」
「你在讲什麽鬼话？」难得的，傅远耀翻了东方础一个大白眼。
「为什麽愁眉苦脸的。」沐芽一面收书包，一面望着贝心宜。
「老师人气太高了。」贝心宜重重叹了一口气，「根据我的情报网显示，毕业典礼之後，想跟老师合照什麽的迷妹太多了，根本就轮不到我告白。」
「欸？所以真的是老师？」沐芽瞪大眼。
「不用帮我大惊小怪，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跟东方础吧！」她指了指窗外的东方础，对着于沐芽微微一笑，「我的话，不在毕业典礼当天，提早一点也没关系，你的话……」贝心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背起书包，抬头挺胸的走出教室。
沐芽也背起书包，走向东方础，对他笑得甜蜜，「下午妈妈跟我说，爸爸会提早结束工作，赶回来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喔。」
「你又没有上缴手机了？」东方础横了她一眼，而沐芽只是吐了吐舌头。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他道：「我妈也跟我说，我爸的爸妈也想出席我的毕业典礼。」
「欸？他们不是……」沐芽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有说下去。
「对，他们很嫌弃妈妈的职业，怀疑我不是爸爸亲生的，除了把爸爸的死怪在妈妈头上之外，还不愿意承认我是他们家的人。」东方础扯了扯嘴角，「大概顶大医学系太有吸引力了吧。」
沐芽握起东方础的手，语调温温软软的，「没关系，不要理他们就好。」
牵了一会儿，她略觉不妥，想要放开时，却发现东方础把自己的手握得紧紧的。小础真的喜欢她待在他身边吗？敏敏过世後，真的没有人可以教她理性思考了。
「毕业之後，你打算做什麽？」沐芽轻声问道。
「辅导你。」
「欸？别那麽认真嘛。」沐芽走得离东方础更近一些，「我想，等我考完指考，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她的音量很低，「你一上榜後就是帮忙学弟练排球，指导别人功课，又要当毕业声代表，完全没有休息到……不能耍废的人生多无趣呀！」
「你想去哪里玩？」
「都可以呀，跟你在一起之後，去哪里都会很好玩。」沐芽说完，自己红了脸，乾笑了几声，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扩大距离。「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东方础停下脚步，「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欸？」沐芽瞪大双眼，僵硬的点头，而後忙乱的补充。「可是，我所谓的在一起就是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玩一起念书一起什麽什麽的……你……小础你不要误会喔！」
东方础别过眼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向于沐芽，摸了摸她的头。明明想或不想就是是非题，为什麽她硬是要答成问答题呢？「有时候，段敏说的不全然是对的。」
怎麽突然提到敏敏？沐芽偏了偏头，「我也那麽觉得，生了病一声不响的就休学……我相信，即使跟她不熟，他们班上的同学一定还是会来关心她的。」
他不是那个意思。东方础垂下头，「他们班导师为了不影响其他学生考试的心情，选择尊重段敏的意愿，一个字都没有透漏。」
「这样啊……如果敏敏也能出席毕业典礼就好……」沐芽怆然，「她一定很不甘心吧……」
东方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答话。「我们还是可以做些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