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錯誤之上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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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已经高挂天空。

裴诺珊还在床上熟睡着,门被打开的声响把她吵醒了。她抵抗睡意,微微睁开眼看见女人打开自己的房门确认自己是否还在房间内,没有偷溜出去的稀奇景象。

裴诺珊有点无奈,自己都是多大的一个人了,还要被这样监控着。

一大早就被搞得毫无睡意,裴诺珊索性起身梳洗後又在沙发上转着电视。

好想找杨浩宇,但是却没办法。

过了那麽多年,她的联络方式已经换了,想必他的也早已不同。

叹口气,裴诺珊并不想把珍贵的假日花费在当沙发马铃薯上头,关上电视她换了身衣服就踏出家门。

出门前她想过,最後还是没打算跟妈妈报备,毕竟她去了哪里妈妈也不真的那麽在意。

外头的太阳太过炎热,裴诺珊撑起阳伞勉强遮去了一点日光,尽管有点晒人,都比家里的冷清要来的好多了。

好想见他,却不能找他。

甩了甩头,裴诺珊不打算再继续胡思乱想,她加快脚步随意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平日下午的咖啡厅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主妇在里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成了里头唯一的声响,伴随着能放松心灵的轻音乐,都还能算是平静。

服务生给裴诺珊带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裴诺珊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她比较想要一个隐密的位置,坐起来比较自在也比较能远离阳光。但念头一转,她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也许看看外头的风景也无妨。

裴诺珊搅着浓郁的红茶,蛋糕就摆在眼前却毫无胃口,她只是想待在一个有人的地方,并不是真的有胃口能塞下眼前的食物。

她看着窗外偶有人走过,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不会特别印进心里,只是溜过了脑海又离开了体内便被遗忘。

这样的模式枯燥的令裴诺珊开始发起呆,直到窗户被轻轻敲了两下她才回过神仰头看去。

「宋菲?」

裴诺珊看着外头戴着大框墨镜的女人,那高挑的身材穿着短裤显得腿更为修长,短T露出纤纤细腰,这样的穿搭,让裴诺珊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戴着的墨镜遮去她大半的面容,也许是怕被粉丝认出来吧。

宋菲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就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珊珊,好久不见!过的好吗?」宋菲拿下了墨镜,即使过了好久没再见过她,她的容貌裴诺珊依旧熟悉,毕竟实在太常在报章杂志广告看板上看见她的身影。

裴诺珊给了宋菲一个苦笑勉强算是答案,宋菲皱起眉头就捏起裴诺珊白嫩的脸颊。

「你怎麽还是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啊?」

「我...」裴诺珊一时语塞,她说不出她其实在和杨浩宇分开後就不曾改变,杨浩宇不在的那几年她都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没有他,做什麽都不再有所谓。

失去他,裴诺珊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样荒唐。

宋菲似乎很明白裴诺珊眉宇间所透漏的情绪,斩钉截铁地开口:「杨浩宇还没回来,对吧?」

她的直白让裴诺珊冷不防的心抽痛一下,笑容垮了宋菲也更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杨浩宇到底有什麽魅力让你坚持那麽久啊?」宋菲拍了拍裴诺珊的头顶,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他不回来,你去找他就好了啊。」

他不回来,你去找他就好了阿。

「如果能这麽简单就好了。」裴诺珊喃喃自语,因为宋菲不明白,她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

如果他们的爱情普通一点,就能那麽简单了。

可是他们的爱太难以让人接受。

和宋菲交换了新的联络方式後,裴诺珊便留下宋菲一个人,独自离开了咖啡厅,天气已经不那麽热了,她将阳伞塞回包包里。

一步一步走着,总觉得有点安静,她挂上了耳机听起音乐。

要怎麽云淡风轻关於爱过这件事情,

需要多少年想起你不会红了眼睛,

突然没有你怎麽适应,我的难过很小心,

所有情绪归零,没有了表情。

傅又宣爱,这件事情。

回过神,裴诺珊才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医院。

那,杨浩宇还会在这里吗?

「好想见你。」

裴诺珊喃喃,这样的念头促使着她往医院里头走,到了奶奶的病房门口才正打算推开门,却听见女人的声音。

「妈,你为什麽要告诉杨...告诉那家伙你住院的事情?」

她不该在这里的。

裴诺珊握着门把,却没有勇气开门打断她们的对话,她耳朵靠近门板,想要听得更清楚她们谈话的内容。

「我想念我孙子不行吗?」奶奶无奈地开口,「他都待在国外,连回国看我这老人家一眼也从没有过。八年,已经八年了,我还有几个八年可以等他回来?」她的声音很微弱,裴诺珊贴紧门板才能勉强听得清楚她说的话。

「你明知道我不想让诺珊和那家伙再见面!」女人的声音加大,愤怒可想而知,裴诺珊扭转门把,就想夺门而入。

「别进去。」

不知何时在裴诺珊不注意时出现的杨浩宇轻握住裴诺珊的手,轻声地说。裴诺珊转头望向他,泪水跟着从眼角滑落。

杨浩宇伸手抹去她的泪水,「我们现在进去只会加深她的怒气罢了,去外头等着,嗯?」混着一丝心疼,杨浩宇轻轻的拍了拍裴诺珊的肩。

裴诺珊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离开,她还想再多听一些她们的对话。

「那我先出去等你,不然被阿姨看见我们待在一起就糟了。」杨浩宇苦涩的勾起唇角,见裴诺珊点头後便转身离开了长廊。

「你明知道孩子们是相爱的,又何必拆散她们呢?这样你会比较开心吗?」奶奶的声音虽微弱,却坚定地穿透门板,裴诺珊一面抹去抹去眼泪,一面又贴近了门板。

「她们是表兄妹!表兄妹不能在一起!那很恶心!」女人咆啸的声音大的连走过去的人都朝这里看了过来,裴诺珊承受不了这些好奇的目光还有女人充满利刃的话语,便转身逃离了有着女人声音的所在。

其实裴诺珊不明白。

也许她们的感情在一般的关系里的确称之为爱情,但是一旦套入了「血缘」她们就不得不承认那称之为亲情。

承认,也许只是一种妥协,向现实妥协。

在三十年前,他们的爱情就会被承认且被祝福,只因他们处於现在,爱情就忽然成了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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