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喜欢,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太成熟了。」听见威廉的肯定,奥莉薇的心里暗暗窃喜不已,然而他却还有但书。
「这个唇膏的确很适合你,但是……」
「但是什麽?」闻言,她的心一紧。
威廉凝视着眼前的小桃子少女,神色如常道「女孩子都爱漂亮,我知道,但是在学校还是低调一点好,等周末只有我和你的时候再打扮吧。」
听完威廉的这番话,奥莉薇有些困惑,「为什麽?你不是说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在学校不适合,这里毕竟是学习的地方,还是朴实一点的好。」他定定的答道,真诚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破绽。虽然欺哄单纯的奥莉薇让他有些罪恶感,但为了他的私心,也只能这麽说了。
「喔……这样啊……」奥莉薇的小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
「别老是嘟着一张嘴,再嘟下去,都要变成海豚了。」他忍俊不住的捏捏她可爱的桃子脸,失笑道。
「威廉,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是捏我的脸。」她鼓着腮帮子,抗议道。
「谁叫你总是这麽孩子气,看起来就跟一个小小孩没两样。」
「什麽嘛,我们同年呢。」她不服气道。
他唇角一勾,温暖的笑道「好,不闹你了,就快上课了,我们走吧。」
奥莉薇垂眸盯着那习惯性朝她伸出来的手,一时间,心跳又不听使唤的狂跳着。她红了红脸,小心的伸出手,在触碰到威廉的那一刻,一股电流似的感受流窜到她的血液里,让她的身体微颤,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威廉察觉到她的异样,皱眉轻问道「怎麽了?不舒服吗?你的脸很红,手也在发抖,是感冒了吗?」
发现威廉正担心的望着她,奥莉薇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我很好,只是天气好像有点热,热到我都快流汗了。」
做戏做到底,语毕,她忙着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朝脸部挥了挥,企图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情。
「热?会吗?今天有点起风,还挺凉的吧,你的体质有这麽燥热吗?」威廉疑惑的轻喃,见她一张不善所谎的小脸微僵,随即了然的勾了勾唇角,心想着这小妮子一定又想隐瞒些什麽了。
奥莉薇吞了吞口水,笑道「嗯……可能是因为我才刚从台湾回来,大概除了时差之外,还有季节适应的问题吧。」
「嗯哼,这样子啊。」他应了一声,决定不戳破她的谎言。
若是平常,不容许他们之间有任何秘密的他,必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但现在的他有太多事要心烦,沉重的心事让他一早心情恶劣至极,只想守在奥莉薇的身边汲取些微的温暖。
沉默了一会儿,见威廉似乎没有延续话题的打算,奥莉薇才宽了心,小心的觑了他一眼,却只见到一张面色凝重的俊颜。
发生什麽事了吗?这样的神情她曾见过好几次,每次的原因总是同一个,而这回看来好像又更严重了些。
「威廉。」她轻唤了一声,蹙着秀气的眉头,面色担忧的问道「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家里又有什麽事情了?」
威廉注视着她,细长的眸里有一丝苦涩,他淡声道「老问题,我爸妈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次好像……好像比之前还严重。」
听威廉这麽说,奥莉薇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急问道「怎麽说呢?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顿了顿,威廉调开视线,望着前方好一会才低声道「我爸妈他们……好像准备离婚了。」
这句话像是震撼弹,把奥莉薇炸的七晕八素,一颗心猛地震颤着,然而这回不是羞涩,而是无止尽的心痛。
她为着威廉的遭遇而痛,为了他的处境而难受着。
「威廉……你先不要太担心,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麽严重。」一股热气涌上眼框,她哽咽的望着威廉,小兔子眼睛又红了红。
「你放心,我没事的。」他沉着声,语气平缓的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也许离婚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这样他们就不用再成天争吵不休了。」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那你怎麽办?」她问出了心底最大的担忧,斗大的泪珠在眼框打转。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想他们自有打算吧,就算我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他自嘲的笑了笑,一转头随即见到一张泪眼汪汪的小脸,让他心一惊,连忙安抚道「奥莉薇,你别哭啊,我都说我没事了,你不要太担心,嗯?」
「可是我好难过……」他过度的温柔像是催化剂,让她的眼泪更是停不下来。
「听我的,别哭了好吗?你再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心疼的抹去她的泪水,轻哄道。
「我……我也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停不下来嘛……」她扁着小嘴抽抽噎噎的说着,整张可爱桃子脸皱在一起。
注视着奥莉薇的脸蛋,他原本沉重冰冷的心渐渐染上一丝暖意,一时间俊颜微展,灿若春阳,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的眼角印下轻如羽毛的吻,而这番举动让奥莉薇怔了怔,也顺势止了眼泪。
「别哭了,你的脸比较适合笑,比起打扮,笑容才是女孩子最美的武器。」
见威廉的嘴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麽,但此刻的奥莉薇什麽也听不见,她泪眼迷蒙的大眼望着眼前的人发楞,樱桃小嘴微张,整个大脑陷於当机状态。
刚刚……刚刚威廉做了些什麽?她只记得在她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候,眼前一黑,她的眼角就被偷袭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遭袭的左眼,再望了一眼威廉微勾的菱角唇办,轰然一声,她的桃子脸迅速燃烧,直逼熟成番茄的境界了。
然後,她突然像是火烧似的甩开威廉牵着她的手,朝一脸诧异的他道
「我……我好像忘了今天轮到我值日,得先走了,晚点见。」
语毕,她头也不回的拔腿狂奔而去,徒留威廉站在原地,一脸若有所思。
而好不容易逃进教室的奥莉薇,捂着狂乱的心口,小口的喘着气。待气息平顺些後,她抚上自己仍热得发烫的桃子脸,皱眉苦恼着。
糟糕糟糕,在威廉面前,她好像愈来愈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再这样下去,她那懵懂幽微的少女心事一定会被发现的,该怎麽办才好……如果让威廉发现她的心事,一定会造成两人之间的尴尬,然後说不定就这样失掉了一个重要的朋友也不一定……
不行,今後她还是得小心为上,以策安全。
这天,奥莉薇暗自在心底下了决定,而也自这天起,她开始刻意和威廉保持距离。
往後的中午用餐时间,向来都聚在一起的四人如常,但座位有了更动,平常总是坐在威廉身边的奥莉薇改坐在凯西身旁,期间,眼神也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威廉探索的视线。放学後,奥莉薇也常以社团练习时间不定为由,婉拒了威廉的等待,就算偶尔一起回家,两人的话题也少了许多,似乎有一道无名的界线横亘在两人之间。
奥莉薇如此明显的转变都看在威廉的眼里,好几次,他曾试探性的想了解改变的因素,但奥莉薇总是巧妙的避开话题,让他只能臆测,或许是随着年纪增长,
奥莉薇终於意识到男女之别,因此他们已无法像以前那般轻易的牵手、拥抱、甚至是亲吻那般亲密。
既然她选择划分两人的界线,那他也只能尊重,即使心底的空荡与失落是如此的磨人,但这样的平衡是他们之间所需要的,若有人破坏了天秤的一端,或许他们的关系只会愈来愈淡薄,而这绝对是他所不乐见的。
他是专属於她的骑士,守护她本来就是他的责任,如果这样的距离能令她自在些,他愿意埋藏自己深藏多年的情感,只为了能守住那一张笑容灿灿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