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GL】相思欲絕但為君 — 相思欲絕但為君 16 擔憂急切為伊人

正文 【GL】相思欲絕但為君 — 相思欲絕但為君 16 擔憂急切為伊人

摔进厢房里,鼻翼间窜入一丝发油般的香气,湘君咬紧牙关拔下箭矢,紧紧扣住怀里的姑娘,「别出声!」光是道出这三个字,便像是要用上她全副气力。

视线变得模糊,连每次吐纳,左腹处的伤口都像是要将她撕裂开来,她仅凭剩下的最後一丝力量跟神智,再过不了数刻都将消逝殆尽。

「求你,莫要声张。」湘君不确定怀里这人是否会听她的话,勉强抓着的箭矢随着手指无力瘫软而抛下,泛着泪的眸子瞥见窗外火光,直觉走避的她,勉强拖着越发沉重的身子向後退。

待门外的禁军稍稍远去,聿珏终是轻易挣脱她的箝制,她又咳了几声,勉强靠在身後的硬物上支撑着。

随着一丝摩擦声响,聿珏手上已燃起一丝火光,「你是何人?只身闯入深宫内苑……简直胆大包天!是刺客麽?可有同夥?」

她摇着头,感觉眼前此人凑近,却是无力能够瞧清脸面。「不是……我是来面见圣上,我要伸冤……替爹爹……」感觉伤口越发疼痛,她勉强按住,那血如泉涌,连带将她的意识抛得更远。

「不是刺客却行踪可疑,还意图谋害我,是何道理?」

脑海间霎时闪过方才在殿前的景象。

她左侧腹中箭,本应是躺下动弹不得,却是在瞥见眼前此人之後,不知哪来的气力扑向这位年轻姑娘;她是病急乱投医,可,若不是此人横空出现,她或许早已被射死在殿前,无缘再开口言说了。

「请原谅我,走投无路……」湘君痛得直抽气,聿珏偎近了,想也不想就点了她的穴。

她抬眼,自眼底的泪花里,藉着烛火,瞧清了聿珏的脸面。

那粉雕玉琢的玉颜就像画里的仙子一般,又或者,是从庙里端坐的佛像起身现前的菩萨?

聿珏给她盯得不甚自在,草草别开眼,「杨师……杨师傅教过这能止血;咱没机会演练,姑且拿你一试。」

「多谢。姑娘……会武?」

「学了点皮毛。」在瞧过湘君於殿前与杨悔那阵激烈拚搏,饶是中了一箭还能揽住她走脱这麽一段距离;聿珏自叹弗如,自个儿的武艺与她相较,连个零头都称不上。

「来伸冤却擅闯皇宫?你可知此处乃深宫禁苑,纵是有天大的理由亦不能私自闯入。为何不报官?就那啥……击鼓鸣冤呀?」敢情她住的县城衙门外头没放鼓?

「别无他法,我真有非见圣上一面的理由……」

「只为伸冤?」

面对聿珏这番带着戏谑的问话,湘君无比凝肃的点了点头,方才遭她点穴止住部分气血,虽有帮助,但若是想救她一命却远远不足,在听见了门外杂沓的脚步声後,她勾唇一笑,明白自个儿在劫难逃……「想我蔺湘君好容易才闯到这里,却不能面圣,替爹亲洗刷……咳、咳!」

「喂!你、你撑着点!」聿珏伸手晃了晃她肩膀,玉掌探向她的颈窝,一碰就沾湿了手,全是冷汗!

「咱们素昧平生,你不差人将我拿下,已是天大的恩德……家父乃谯县县令蔺文钰……日前遭奸人所害,革去官职,不得已只能以死明志……」湘君自怀里掏出一只信笺,欲交付与她。「状子在此,哪位贵人若是瞧了……定能明了我蔺家蒙受不白之冤……」

「你别说了!性命要紧!」搁下烛火,碰着她搁在腰际的手,意识到她的性命堪忧,聿珏於是凛下声调,「务必撑着!本宫速速差人前来救你……」

她转身欲走,不料湘君却是伸手来牵,她被这意外拉扯稍稍阻了脚步,与之同时,厢房大门已遭人大脚踹开!

杨悔循着血迹追上来,一间一间的搜索,终是找着了!「殿下!」他扯开嗓门,那厢聿珏终是脱开湘君来握的那手,「让您担惊受怕了,伤着了没有?」他慰问的同时,厉眸亦是找着了方才与他过招,如今奄奄一息的湘君。

「本宫没事!她没动手伤我。」聿珏迎向杨悔,一眼瞥向在门外听候发落的皇宫禁军,「让他们撤下去!顺便替我传太医……不,找袁既琳来!去向聿珶借袁既琳!」袁既琳医术高超,又深谙调养照护之道,由她来治,聿珏才觉放心。

袁既琳的大名,宫中无人不晓,杨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殿下……莫不是要救她?」

「不然要本宫看着她死在咱眼前?」聿珏咬牙,见杨悔还有犹豫,沉声一喝!「她不是逆贼,快去!」

「是!」杨悔抹了抹脸,临走前还不忘扫了那人一眼,终是摇头一叹,认命地替皇甫聿珏跑腿去。

聿珏掌了灯後重回湘君身边,「本宫已经给你找人来治了,你没事了……」她搂着湘君,惊觉鲜血早已淌了一地,她又往湘君身上戳了几记穴道,却是不见成效。「喂!你听见没有?醒醒呀!喂!」

柳莳松直等到禁军都差不多撤走了才踏进,一进门便是瞧见聿珏抱着那人跪坐在血泊里;他心头一惊,又瞧见那丢在一旁,摊开四散的状纸。

方才聿珏喝令杨悔的那席话,他老归老,可是听得清楚明白了。跟在聿珏身旁这麽几年,他还从未听过她为了哪个人如此上心,更别说要端出架子来喝令众人。

饶是柳莳松怎般老谋深算,此时的他,怕是也不会想到,聿珏会因为与湘君结识——

走上与皇后所期盼的,那截然不同的道路。

杨悔当真如她所言,速速自聿珶那里借调了袁既琳过来;幸亏柳莳松在场,先是做了一些紧急包紮,暂时把血给止住了,等袁既琳赶到,聿珏又是喝退左右,连柳莳松都只能待在外头守门。

而皇宫禁苑遭外人闯入,甚至是挟持了二公主,连禁军教头杨悔都亲自出马,还在殿前玉阶留了血迹,一连串的惊扰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皇后简便的披了衣袍,连头发尚不及梳理,便从凰宁宫摆驾赶来此处。

远远便瞧见太监提着灯笼,那皇后仪仗他是再清楚不过,柳莳松赶紧跪下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下了轿,绝美的脸容上透着凝肃,凤眸微瞟房门,「珏儿与那来路不明的姑娘都在里头?」

「是,还有袁太医。」

不等柳莳松引路,她推开门扉,只见聿珏端坐案前,桌上摊着长长一卷纸,上头写满了字。

「珏儿!」

皇后的到来着实吓了聿珏一跳,她随手抹了抹颊,「母后?您怎麽……您不是歇下了?」

皇后眉头紧攒,见着聿珏那一身血污,眼眶也是泛红的,顾不得仪态,直是敞臂把宝贝女儿搂在怀里。

感受到皇后臂膀间的轻颤,聿珏不禁感动得红了眼眶。「母后……聿珏没事。」

她语带哽咽,捧起聿珏的脸面轻斥,「让你好好待在殿里,凑什麽热闹!你可知杨悔差人来说你遭人掳了去的时候,我担忧的那真是……心如刀割呀!」

「让您担心了,所幸有惊无险,我毫发未伤,您且宽心……」聿珏主动退开一小步,深怕让自己这身狼狈把皇后给沾得脏了。「想不到还是惊动您了,父皇那儿呢?」她往门外探了探头,却只见柳莳松的背影。

「暂时无须惊动他;那个人怎麽样了,你这又是在看什麽?」稍微放下了心,皇后好奇心顿起,直想将那人来历问个分明。

「母后,那个人冒死进宫,是来告御状的!」聿珏抄起状纸一角,递至皇后手里。「她不是刺客也非逆贼,您瞧,状纸在此!」

「告御状?」皇后仅是草草瞄过,对於聿珏这说法感到古怪极了。「大费周章地闯进来,就只为这个?」她进宫大半辈子,从未听过这等荒唐事。

「嗯!此人是为了洗刷她爹爹的冤屈才走这麽一趟;她爹可是朝廷命官呀,您要是瞧过了,肯定明白……」聿珏殷勤地替皇后上座,嘴巴上是也没闲着。「她呀,不但不是逆贼,反而就像那什麽……淳于缇萦一般,是大孝女哪!」

一提及「孝女」二字,皇后瞄向那状纸,对这不速之客,却是悄悄改观了。「孝女……你说她爹是朝廷命官?」她展开状纸,自开头处细瞧。

「是,她爹乃是前日遭革职的谯县县令蔺文钰。」

皇后微楞,即便不问政事,她对此人,倒是还有几分印象。「此人数年前上任,整饬了谯县农桑,颇有政绩呀……敢情这回来的,是蔺文钰的女儿?」

聿珏一双眸子瞟向状纸最末,不由得唇角上扬。「嗯,她乃是蔺文钰的长女,蔺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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