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弹着琴…
弹着、弹着…
好似整个人都沉醉在琴声,无法自拔…
柔和的阳光洒进一间没有过多装饰的单调房间,浅蓝色的发丝一缕缕被徐徐微风吹拂,在同样吹起的纯白窗纱下,款款动人,一人的身影在这极大的空间里显得孤寂,与余音绕梁的旋律,恰好产生了共鸣。
这里,所见之处全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一首优美动听的乐曲因为一个重重的音符,而停了下来。海蓝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生气,不过却有种若有所思的模样,则纤细的小手就这样摆在琴键上好一阵子。
「不对、不对…」清脆悦耳的声音和微微皱起的眉头,示出心中的烦闷感,紧绷的神经随即松下,起身离开这架十分宝贝的银色钢琴。
望向摆置一旁的溜冰鞋,是她参与屡见不鲜之中一项大赛的证明,对於她来说那场比赛直到现在依然印象深刻。
(五年前,在她八岁时的事。)
「每次听到你弹钢琴什麽烦恼都会不见呢,宁月。」
开门发出的细微声音传入了耳边,回过头时,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哥啊…」她只是冷冷地做个回应。
只是个外人,挂着『五十岚』这个姓氏的外人。这是她早已认知到的事实。
「你心情不好…是吗?」他露出笑容,宠溺似的摸了摸自个儿乾妹妹的头,「不然,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待在家里待得快腻了吧?」
「还好。」语毕,撇过头又继续埋头练起琴来,就像是想逃避什麽。
「完全无视人呀…」他除了苦笑外,还是苦笑。
「宁月,妈要跟你说件事。」从不远处传来了呼唤声,美妙的琴声就这麽中止了,直到离开房前,她还是不舍得阖上琴盖。
装潢相当华丽的走廊里,带给人一种压迫力,踩在高级的地毯上感觉每一步都特别地吃重。
“我…真的属於这里吗…”
扪心自问,其实自己根本一点也不值得别人的付出。
「宁月,这是你爸爸从集团里得来的消息,『世界星光冠』已经开赛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有学过溜冰吧?」母亲严肃的神情里没有一丝温柔,犹如冰冷的机器般陈述着。
「嗯,我会参加。」她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麽。
「那就好,你能走了。」母亲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以手势告诉她可以走了。
在这家谈论的是礼仪,对於就很有礼貌的她来说,不是太难的事。在深深一鞠躬後,她便走出大厅。
母女吗?没有血缘关系的她们,必然会是一段毫无情感的对话。
回房时,看着时锺上的时针与分针,她又背起小包包再度迈开脚步,走出这富丽堂皇的豪宅。
*
悄悄拉开病房的门,望着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人,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酸酸的滋味。
「妈妈,我来看你了…」
面容留下岁月的痕迹,多少能看见几缕白发,这样子的病人,正是扶养自己六年多的『亲生妈妈』。
她小心翼翼地提起妈妈充满皱纹的手,眼泪瞬间顺着脸颊两旁滑落下来,「妈妈,你为什麽要为了那种人到处奔波…搞得住进医院…?」
*
这是关於宁月遇见他们的一段小插曲。
年纪还小的她,妈妈就因为身体的关系躺在病房了,爸爸为了自己的事务长期在外,几乎没见过几次面。
对於被迫接受孤身一人的她来说,『他们』等同於是家人。
那时的她并非站在前锋的位置,而是中场,一直以来都是…
她的前方有敦也在进攻,她的身後有士郎在守护,她则是在中场协助他们的人。
“是什麽时候开始,逼着自己去坚强面对、逼着自己当个前锋让人安心、逼着自己摆着一张脸的?”
这个问题,自己也不得其解。
「到底什麽时候才会回来啊…」泪水从雪白的脸庞流落下来,融入於冰冷的雪地之中,心里埋藏着无数感慨。
取代了敦也的位置後,让士郎不再那麽累。
─我,在士郎使出敦也的绝招【永恒暴风雪】时,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但是我并没有趁早阻止他,是我的错吧……
「士郎,休息一下吧…?」她放下练习,跑向他的身边问。
「不用了,我还想再踢一下…」士郎边喘着气边说着,那样子看了很令人心疼。
“明明都已经很累了,为什麽还要逞强…难道为了弥补敦也的空缺就必须让自己从早累到晚…一刻都不休息吗?”就像是有股苦涩涌上心头,令她毫不犹豫地喊着:「那我来当前锋吧!」
那一喊,士郎诧异地转向那名自告奋勇的女孩。
「我也能替你分担,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她只知道不忍心再让他这麽下去,完全不了解自己究竟说了些什麽话。
「嗯…」从他的表情似乎感到些许安慰。
*
〈宁月の视角。〉
不会忘记的,那天…你的笑容……
那刻,我只觉得这是我该负起的一项使命罢了…
只要能让大家快乐,只要能保护大家,只要能帮助大家,不论要我做什麽我都愿意。
我的名字是我的注册商标,『宁』是要我能安定,冷静的思考,并让大家可以保持心平气和的情绪『月』是要我和月亮一样温柔,去包容每个人。
那是我妈妈在我出生时,替我取的名字。
〈无人の视角。〉
「欸,孩子的爸爸,你觉得我们女儿应该叫什麽呢?」那名新手妈妈轻抚着女婴的脸庞,凝视着久违的丈夫,清颜上充满了兴奋又期待的神情。
「嗯…这个嘛,女生嘛~就…跟大部分的女生名字一样就好啦?和孩子的妈妈的名字差不多呢?美代子…呃……」看自个儿丈夫一副想敷衍了事的样子,因而让向来个性温顺的她生起气来,「什麽嘛,哼!你出去啦!」
将不负责的丈夫赶出病房後,她温柔地对自己的宝贝女儿笑着,「你就叫宁月吧…」
*
〈宁月の视角。〉
除了钢琴之外,能提起我兴趣的也只有名为足球的球类运动。
它陪伴我的一生,不曾消逝过。
它是我最後剩下的一切,是绝不能再失去的东西。
它也同为你唯一留下来的情感,包覆了对此所有的心意。
因此,我不可以输给其他人。
*******跨越冰雪的分界线*******
2014/07/23By冰洋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