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滨棠，你脑袋抽风啊？」程瑄被我的主意逗笑了，却还是不忘骂我。
「谁跟你抽风，我认真的。」我拍拍她的肩膀，露出诚恳的表情已显示我所言不假，「还是你那麽快就要放弃了？说真的，如果你要放弃我也不会拦你，但你自己想清楚。」
「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啊？」她大笑。
「哪里为了自己？」
「我把萧翊掰直了他才不会跟你抢男人啊！」
「我到现在都还不觉得他是我男人。」我笑，「何况学长也不可能抢得过我。」
「也太有自信了吧，果然是把我家堂弟吃得死死的。」程瑄笑弯了双眸，好像很满意这个事实。
「我倒觉得是你家堂弟把我吃得死死的。」不管怎麽说，我都是被他拐骗的啊！
接着我们之间是一片静默，我不由自主的吁了一口气，不觉得心情舒畅，而是觉得沈重。
直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只是谁与谁在一起，就可以扬起轩然大波，甚至影响他人的日常。
只是我跟程禹在一起这样的一件事，就让程瑄的日常崩解了。
思及至此，我顿时觉得有些歉然，还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问了，「你怎麽都不埋怨我？」
听到我的问题，程瑄先是一怔，随即用像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埋怨你干嘛？」
「我觉得我好像亲手毁了你的幸福、毁了你心中萧翊的完美形象……」我藏不住心里涌出的忧伤。
她是我的朋友，却因为我的缘故而间接受到了伤害，这是我极度不乐见的。
她斜了我一眼，「你少臭美了，你没有毁了我的幸福，有谁跟你说我要放弃学长了吗？经过刚刚短暂的思考时间，我已经想通了，就算他是Gay又怎样？我一定会把他掰直的！」她抿唇微笑，很有斗志的说着，虽然她眼眶还泛红着，内心的乌云却是一扫而空，「要不是你们，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知道学长的这个秘密，更不会知道我需要多少时间来沈淀这个事实。」
程瑄突然转头对我眨眨眼睛，像是要托付什麽一般，「我很感谢你，让我看见真相，最重要的是，你还接纳我堂弟...或许你还没彻底爱上他，但这种事总是急不得，慢慢来吧？反正程禹这个人的魅力，我身为他的堂姐还是知道的，在你重新遇见那个臭男人之前，你一定会爱上他。」
听闻最後这席话，我只得乾乾的笑了几声。
她这麽一讲，我还真不知道要怎麽开口告诉她其实我跟她口中的臭男人早在圣诞节时就相遇的事情，只怕这一开口就是碎屍万段，但不开口……下场应该会很凄凉。
於是我小心的开口，「其、其实……我跟他已经碰到面了……」
下一秒，我的世界只余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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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明年，跟我并肩的人还是你。」
程禹在跨年倒数前三秒靠在我耳边轻声道。
下一秒，他的声音便消失在灿烂烟火所制造的巨大声响中。
不得不说，101的烟火真的很美，整个排场再配合灯光秀，让人轻易便能沈溺其中、赞叹不已。
但我脑中的思绪却不允许我只专注於烟火秀，「没分手的话就会啊。」我回。
连我自己都觉得扫兴地回答。
他没有回话，於是我有些罪恶感的转头看他。
他的眼里映照着黑夜里格外绚丽的火花，熠熠生辉，这样的人景，让我忍不这多看了两眼，才马上眨眨眼睛将头转回。
这时的我们在校外，在被程瑄用枕头暴打一顿後，程禹用手机联络我，约我出去看跨年烟火。
而为了离开那间房间，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答应了。
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是一五一十地把我和薛末凯相遇的过程完整叙述，包括後来巧遇程禹以及被他拐骗的历程，其实我原本只打算大略带过，但程瑄的眼神不允许我漏掉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
後来她只恶狠狠的叮嘱我，绝对不可以被那个臭男人牵着鼻子走，还有吃回头草的人都是烂人诸如此类的事情，我当然是点头如捣蒜。
「学姊，看起来跟实际上，不一定是一样的。」他在烟火秀结束後才突然开口，这时的我们正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宿舍平常是有门禁时间的，但是在很多节日，我们的舍监都会特地放行，采取二十四小时的放任状态，也是因为如此，我们现在才能悠哉的慢行。
「恩。」我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漫不经心的回应。
我脑子里都是困惑，对於自己刚刚的偷看行为感到困惑，对於自己抽不开的眼神感到困惑。
我一直把自己对他的心情持保留态度，因为喜欢上一个人，不可能不受伤，而我不想再次受伤。
我把自己的脸红心跳当作正常反应，毕竟哪个正常女生抵挡得了帅哥的甜言蜜语？
但是也因为这样的刻意，我好像越来越不懂自己在想什麽了。
「这些话我不会说第二遍。」程禹没有因为他即将要说出重要的话而停下脚步，更没有强迫我看着他、逼着我吸收他的字字句句，好像他本来就只是打算了无痕迹的带过一般。
但我却因为这样若有似无的提醒，竖起了耳朵。
「我知道你觉得我的告白很随便，或许你还觉得我们的交往只是名义，但我想说的是，我在告白的当下比任何时候你所看见的我都还要认真。」他终於停下脚步，回首望向我。
夜晚的清风微微吹拂过他的发梢，彷佛也连带他的眼波流转，「你要记住，我会毫无顾忌地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而是因为我非常喜欢你。」
「所以，就算我们没有这层关系在，我对你的喜欢也只会有增无减。」
他嘴角漾出一抹笑，温柔地像春天回暖的金灿阳光，让我无端傻愣的看了他一会。
我突然分不出这是哪种笑容，大野狼？又或者其实是小绵羊？
他太真诚的语调和眼神，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轻咬住下唇，发出单音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