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话题断断续续。
柴玟琪有些恼怒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许烦恼多一点。即使撇开她和左宁的意外，她们之间还是明显有着芥蒂，明明之前的大吵後已经说开过了，维持这段不推开对方的关系。
「是不是该谈谈......到底怎麽了？」
关於这一切，关於你，关於我们。
「你是指你今天的眉毛？老实说在第一眼......」
艾姐对上她疑惑的双眼。
「噢，你是想谈我们的关系吗？」
「不，等等，我的眉毛怎麽了？」
「右边画歪了点，但不是件大事。」
艾姐换了个角度咬着吸管，然後再次抬眸。
「你想问什麽？」
微偏头，柴玟琪不禁觉得这女人刚刚是在装傻，但，她的确有这个权利。
「我们有可能回到过去那样吗？你和我，开些无聊的玩笑」
她扶正了黑框眼镜，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来思索回应的话语。
「我们睡过，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你认真的觉得有可能吗？」
你的秘密。柴玟琪得压抑住垮下脸的冲动，才能继续若无其事的望着她。
「那你，现在到底把我当什麽？」
「我不确定。」
又是这个表情。艾姐没有刻意将愁绪藏起来，也许已经认为两人之间不需要了，这却又再矛盾不过。
而柴玟琪讨厌这样的表情，还有让她如此放不下的，无法前进的迷恋。
「......你还在想左宁的事，对吗？即使现在明明在谈我们两个的事。」
柴玟琪突然忍不住脱口而出，却马上後悔了，因为这个语气听起来带着蕴怒，而艾姐不可能轻易放过。
「抱歉。」
她的目光游移到一旁，透过玻璃窗阅览景色，试图冷静下来。
「......我听得出你生气了，但我不明白为什麽。玟琪，看着我。」
艾姐还是问了，语调也变得谨慎起来，没有好理由逃避的她只好又转回来，面对着眼前的女人。
依旧知性，清秀，却深深困惑着，不敢松开眉头。
「我难道不该吗？」
「那你生气的理由是什麽？我以为我才是从头到尾都在心烦的人，心烦她，心烦我们的事，心烦你。」
「太好了，你偏得要抓着那件事不放。」
「我们的事当然很重要，我们可是该死的上床了。」
而且那感觉很棒。柴玟琪不禁想承认，但现在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是啊。但你要是不想原谅我，当初不必等到这一刻。」
艾姐的脸颊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即将按捺不住怒意，因为女人突然把她当作犯人指控，像是这一切都不需努力般。而她手中的咖啡也见底了。
「......柴玟琪，我需要个理由。你今天到底为什麽这麽烦躁？」
这麽混蛋。她差些说出口，但这不像她，也还需要保留最後底线的温柔。
「因为你。」
柴玟琪的双眼黯淡了下来，在她决定坦白时，这又是一种失控的行为，她看着艾姐闻语一愣。
「......没有选择我。」
「你在说什麽？」
艾姐笑得迟疑，试图得到一个答案，也不明白现在彼此之间的距离怎能变得如此遥远，即使透过镜片也看不清。
但她只是给了那样的眼神，像被伤透心，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合理。柴玟琪的悲伤，并不合理，在艾姐心中。
「我对你有着感觉，艾琳，就像你对左宁那样的。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很糟糕，但我没办法忍受了。」
／
难得是许亚涵提起了喝酒的邀约。正好，她现在的确需要一点让脑袋放松，甚至暂时逃离现实的酒精催眠。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左宁问道，而对方点点头，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
「你呢，和艾姐玩得开心吗？」
她喝的是白酒，不知不觉已经到第二杯了。
不偏不倚，她让左宁想起那段难堪的冲动，以後又该如何面对艾姐？
「......嗯，我们去了很多地方。」
左宁只是浅啜一口，一方面是逃避，一方面是不想太轻易醉到无法自制。
「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许亚涵的态度意有所指，而她现在却没有心思去多想，仅是含糊的笑了下。
「左宁......」
突然将肩膀靠上了她，许亚涵淡淡的唤了声，侧脸看起来是如此柔和。
「你想过我吗？在我离开後。」
左宁知道她喝醉了，那颊上的红晕，唇齿间吐出的轻叹，说明了太多。
如果她不是许亚涵，而她也不是左宁，或是她们从没遇见过，一切会更简单吗？
「不。」
她看着许亚涵的双眼不安的眨了眨，然後望向手上的玻璃杯，呼吸变得缓重，微小的吸鼻音在这个沉默的片刻回荡。
「我每晚都梦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