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終結的熾天使 米優]黑祠之花 — [終結的熾天使 米優]黑祠之花[八]

正文 [終結的熾天使 米優]黑祠之花 — [終結的熾天使 米優]黑祠之花[八]

约十分钟後,远处出来摩托车的声音,优一郎开始时没在意,直到车子在他面前停稳,驾驶人脱下头盔,优一郎才发现那是米迦尔。

“你把车运回来了?”

惊讶地打量着车子,上次坐米迦尔的车时,优一郎并没有仔细看车子类型,接过的头盔花纹与上次不同,还以为自己认错了。话刚说完,米迦尔冲他笑了。

“怎麽可能,这是另外买的。在这边没公车很不方便,我总不能每次回来都叫爸爸搭我去工作

地点吧?”

等优一郎上车拽住他的衣角,米迦尔缓缓发动起车子,在驶入公路前他依然回头问道,“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在县上里转转?出村子上公路走一小时就能到县上。”

“米迦你想兜风吗?”被米迦尔的话煽动而犹豫了一下,优一郎也有些想到处转转,却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最後他试探地开口,“能到学校去看看吗?”

“县里的中学吗?”

“不,是我和米迦你一起读的小学。”

提及中学时,米迦尔有些不高兴,直到优一郎纠正了他後,恢复了平日他所熟悉的语气回答道,“好。”

村子里的生育一直入不敷出,等他们小学毕业时,早已没生源的小学宣布废校,之後村子里的孩子,统一乘坐村子里租借的大巴去县里上学。

昭和年间建起的小学有好多年头,自荒废起便无人打理,教学楼前用作操场的那块地早已长起杂草,木头结构的房子就算保存得再好,终究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朽。

站在校门口犹豫是否该进入,锁好车子的米迦尔却拉起了他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等下!米迦,万一这楼房塌了…”

“没事,即使塌了我也会保护你的。”

米迦尔毫无紧张感,满嘴都是少女恋爱剧里的甜言蜜语。感到脸颊泛热的优一郎低下头,生怕走在前面的米迦尔突然回头看到他脸红的样子,想反驳的话怎麽也说不出。

“这里已经这麽旧了……”

快到了黄昏时间,腐朽的荒校开始散发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好像随时会有幽灵跑出来似的。

紧张地看着四周,优一郎紧紧地握住米迦尔的手,提防着有可能会发生的危险,相比之下米迦尔却一脸轻松。木造的楼梯吱吱作响,等两人停下时,优一郎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音乐教室。

“连这里也是吗?”

米迦喃喃自语地怀念着他曾经最喜欢的教室。昏暗教室中悬挂的肖像让人感到可怕,可呆在米迦尔身边,优一郎却意外地萌发了一种安心感。

跟随那怀念语气,他不禁也想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感慨地抱怨到,“米迦总喜欢呆在这里发呆,每次都要我来找你才肯乖乖回家吃饭。”

闻言,米迦尔眼神随即变得深远而飘忽,“嗯。我记得哦,那时的优小小的,很可爱,每次找到我时,脸都红红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才没有哭!脸红是运动後…你都不知道我以前把学校翻遍了来找你有多辛苦!”

“虽然一直没说,但每次优来找我,我都很开心。”

优一郎装出生气的样子,用空出的手握拳轻捶着米迦尔,可下一秒却因米迦尔的话语扬起嘴角。回忆起往事时,优一郎也想起小时候围绕在两人间的芥蒂。

“米迦为啥总喜欢呆在这?”

小学的音乐室在四楼,算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层,方向并不朝西,却能以俯瞰的视角看着整个村子。小时候每次在这找到米迦尔,他都以发呆的样子凝望着远方。回想起这件事时,他都觉得近在咫尺的米迦尔离他很遥远。

“想逃走或是翘课时,这里是个很好的选择,那一边连着逃生梯,选择好时间,就能开溜回家。”

“你就这麽讨厌上课?”虽然知道米迦尔翘课不会对成绩造成多大影响,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吐槽到。

角落里的书柜里还保留着几年前的课本,有想去看看的念头而迈出脚步,优一郎刚听到一声小心,脚就踉跄地陷进地板里,以为整个人会因此穿透地板从四楼摔下一楼时,耳边的声音突然转变为不知是谁的剧烈心跳,感觉到有股力将他整个人拉了过去而睁开双眸,才发现自己被米迦尔紧紧地抱住了。

当呼吸轻落於他脸上,抬起头他的唇擦过了一丝柔软,意识到彼此双唇间的距离容不下一个指头,起了刚才体验到的某种柔软,优一郎尴尬地轻颤着睫毛,陷入短暂的混乱中。

“没事吧?没有弄伤吧?”

环在他腰上的手没有松开,左右打量了一圈。似乎能看到蓝眸中的焦急夹杂着某种热情,优一郎花了好几秒才将舌头捋直。

”没,没事……米迦,你快点放开我……”

“那就好。”

米迦尔去装出没听到他的下一句,撒娇般地往他的怀里凑了下。耳边掠过的轻笑声令他不爽,抬手想教训一下他,可最终优一郎还是败在自己软心肠下。

“喂,米迦。”

“嗯?”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发生了什麽事吗?”

问出口後环在他腰上的手收紧,平日的米迦尔回话速度很快,今天却散发着某种生人勿进的低压,在工作与生活中他没将这种情绪给释放出来,可一处在人少的环境中,身上压抑的低压却毫无自觉地将其暴露出来。

“并没有……”

“一定是有什麽事发生了,你别瞒了。”

向来都是不善於开口安慰人的一方,也学不了米迦尔安慰人的语气,优一郎除了将心中所想的话托出外,别无他法。如果米迦尔肯将半夜发生的事说出,或许他也会将尾随看到的事坦白告知。

“我怎麽会有事瞒着优呢?与其说瞒着你,不如说不希望让你看到我没用的一面呢。”

米迦尔永远是打乱他计划的人,大概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撒娇的话,优一郎心中有失落也有开心。

“没用也没关系,但是米迦你并不是那种没用的人。如果真有人在背後说你没用,告诉我,我去把他教训一顿。我可是米迦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真的把你当做家人看待…”

“谢谢你,哥哥。”

“又在调傥我…”

“我的事自己可以解决,你别使用暴力,万一受伤我会伤心的。说不定……”

米迦尔落下的叹息轻柔落在耳边,真挚眼中透露出的光彩令人小鹿乱撞,隐没於空气中的话是什麽,优一郎能猜到些。收回环在背後的手,他拍了拍米迦尔胸膛。

“已经晚了,我们回去吧。妈妈和爸爸都会担心的。”

慢慢地站起,刚迈出两步,优一郎边听到米迦尔低沉地回了一句,“优,我能在这全是因为你接纳了我的缘故,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不能过上正常生活。”

“米迦……”

差点想开口问那是什麽意思,下一秒因米迦尔上前拥抱他而失去了语言。

“所以别再我看不见的地方做危险的事,请别离开我。”

米迦这好像知道了什麽般,语句中没责备,全是恳求,不由地使优一郎做贼心虚起来。

“米迦为什麽会这麽认为?”

“对不起,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来,我们回家吧。”

米迦尔将手覆在他手上,努力地贴向掌心,牢牢地扣紧。

教学楼早已断电,黑暗中的米迦尔依旧轻松自若,似乎早已习惯了在黑暗的环境下行走。自认运动神经不错的优一郎,却磕磕撞撞的。好几次他都错脚踩空,整个人投怀送抱地撞进米迦尔怀里。

最後几乎是像孩子学步的引导下走出了教学楼,传来时优一郎几乎因出丑与惊吓而涨红脸,米迦尔大概看到了这一幕,打量他侧脸时的优一郎能看到那想扬起却又一直压抑着的弧度。

松开手,恼怒地轻锤了一下米迦尔时,对方终於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喂!有什麽好笑的!”

“对不起,但是刚刚下楼梯的优一郎真的是……”

“可恶!快给我忘掉!不然我真揍你一顿!”

“不要。我还想拿来当宝物呢。”

“你…!你别跑!”

入夜的村子气温骤降几度,树叶凶狠摇摆的声响也证明风也比早上更大,追逐着米迦尔的优一郎并不觉得寒冷,身体不知怎麽地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时,他看到了树丛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对方像发现他的视线後,突然站定,将食指置於嘴边,朝优一郎做出了一个请安静的动作後,躲进了黑暗中。优一郎刚开始以为只是单纯路过的人,学校虽然荒废了,但小树林的另一端是田野,以前读书时也总有一些农户为了方便而穿过树林借厕所。

可几次调整奔跑方向他都能看到男人一直盯着他们,目光好几次碰上时他都对优一郎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仿佛如果优一郎出声指出他的位置会对其不利一般。

为什麽要他安静不提?如果只是村子里的人,那麽彼此打个招呼也没什麽大碍……男人的举止就像在监视着他们一样。意识到那个男人有可能就是昨天与米迦尔见面的人时,他不知怎的,脚突然发软般失去了力气。

跌坐在地上时,优一郎因那样的目光而恐惧地喘息着。察觉到不妥的米迦尔在下一秒跑过来,以为他只是不小心被空气呛到地轻拍着优一郎的背。

随後,米迦尔拉着他离开,而走向摩托车的过程中,优一郎有数次回过头,男人的目光依旧逗留在他们身上,仿佛一刻都不曾转移。

一想到男人与恐吓信,还有昨夜的事有关,优一郎握住米迦尔的手的力度不由地大了几分。

那个夜晚,优一郎又听到了米迦尔出去的声音,只是当时他被梦靥纠缠住,无法发出阻止对方离开的声音。浑浑噩噩再度睡过去时,他听到了歌声。

歌词在醒来时已经忘了,可旋律却令他颤栗地出了一身冷汗。

梦中唱着歌曲的少年逐步朝他逼近,被按到在地时,优一郎发现身体蜕变回小时候。上方的刀刃闪烁着冰冷寒光,想叫喊,喉咙下秒被少年的手紧掐着。

——对不起,优,如果不杀了你的话,我就无法成为……

——…、……

听到少年的话,优一郎无言的嘴角动了动。刀子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惊坐起,不安地环视着四周,死寂的黑暗中除了他急促的喘息声外,还夹杂着米迦尔酣睡的呼吸声。

——梦?

努力地让心跳平静下来,优一郎突然想起了梦中少年模样的自己曾喊出了另一名少年的名字。学着梦里的口型,他尝试无声地发出一声呼唤。

“米、迦……”

过去的碎片,正在他悄然不觉的情况下,开始联系,淬不及然地向他袭来。

等到筱娅拿到钥匙的通知,已是第三天发生的事了。第四日清早,优一郎摆脱米迦尔赶到集合地时,君月与筱娅已在那等了一段时间。

“好晚。你迟到了二十分四十五秒。”

“对不起,君月你刚刚在计时吗?”

原以为君月拿着手机是在看新闻,结果他报出时间数字後,优一郎有种不祥的念头。

“是的,我和筱娅打赌你迟到了多少分钟,并且商量赢的一方要给你怎样的惩罚游戏。”

“我赢了呢,所以,优一郎你为啥迟到了呢?”

筱娅满脸笑容,就像在示意若不告诉他,接下来的惩罚游戏将是地狱的延伸。小学已经尝过苦头,优一郎只好如实地回答到,“我被米迦缠住了。”

“哼哼~你没暴露我们打算干的事吧?”

使劲摇摇头,优一郎不敢告诉两人米迦尔有可能拥有山中铁门的钥匙,经常出入山中,以及疑是近藤家一员的事。

前往村中禁地的途中,比预想安静。山路没有任何起伏,很长时间优一郎都不觉得身处的高度有什麽变化。一路走来,看到的杂草都是沿着道路所生,就像有人特意开拓出来那样。

四处打量着时,优一郎突然听到了落後在两人身後筱娅的惨叫。

以为发生什麽而回过头,在看到原来是筱娅没看清脚下的路,高跟鞋不小心踩到四头给绊倒了。走在前方的君月动作比他快,扶起筱娅後关心地问了句,“没扭到吧?”

筱娅摇摇头,盯着脚的表情有些恼火,“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鞋子啊。”

“明知道来山里你还穿这麽高的鞋子。”

“作为现代的女生必须打扮得漂亮才敢出门啊。随便穿会被人欺负的。”面对君月的训斥,筱娅倒也摆出了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再说,我家就只有高跟鞋…不然就是木屐了。”

那副有理的样子令君月不满地“啧”了一句,抬头看着优一郎时的眼神像在责怪他的提议。优一郎反感那种眼神,再者提出要君月来的人也不是他,莫名其妙背了个锅,优一郎有些恼火。

与君月争吵起来前,筱娅识趣地脱下脚上的鞋,一人一只地丢给了两人,“帮我折断鞋跟吧。”

这个请求有些吓到两人,不放心地再三询问後,优一郎与君月敌不过筱娅坚决的语气,只得顺从地用力掰断了两人的鞋。

再度启程时,三人的前後顺序对调,原本落後的筱娅当起领袖,本来在中间的优一郎反倒成为了最後一名。

右眼皮一直在跳,仿佛暗示接下来有可能发生不好的事,而优一郎在环顾林子四周时,确实感到了某种违和。而筱娅与君月的对谈,与他一样带着质疑。

“这里真的被大火烧过吗?”

“确实,这里有些树看着就像有百年树龄那样,仅凭十年不能长出这样的大树吧?”

十年前报纸上刊登的照片,山岭呈现烧焦的深褐色,而眼前的树林看起来就像有人打理过,而一些焦黑树身已被砍掉,根枝却仍连着地下的树墩是最好的证据。

“大概是村政府请人来重新种下新的树苗吧?没有植被,山会在暴雨来临时发生山林倾斜。对了,优,你母亲不是园林方面的专家吗?”筱娅不知怎的,突然问了句,“她会不会有可能来过这座山?”

遭到询问时,优一郎才发现他对母亲的工作内容一无所知。母亲不曾提过自己娘家,过年不往家里打电话,也不曾在家里招待过什麽客人。

“你在说什麽啊,筱娅。我妈只删除花卉和农作物…像树苗这种她根本应付不过来。”

虽说如此,优一郎却想起一件事,村子里常年干农活的某些妇女,粗糙双手的掌心都长着厚茧,母亲的手却比同龄人都要保养得好。

如果母亲曾被村子聘来负责山里的植被工程,她就有可能持有小铁门的钥匙。米迦尔为什麽有铁门钥匙的事,似乎就能说得过去。

在优一郎胡思乱想时,一行人到了一处分歧点。君月来不及阻止直接往前跑的筱娅,只能朝她喊到,“喂,筱娅。你确定我们走这边,真的能找到所谓的神社麽?别我们一起迷路,村里的老人以为又发生了神隐事件。”

前方的少女刹住脚步,瞬间从似乎装了点心的背包中掏出了一张过塑的旧纸,“你放心,我有带着地图和指南针!”

“你这家夥!有地图应该一早拿出来!”

一听到有地图,君月快步上前夺过,优一郎也一同凑上前。纸张外围的塑边早已裂开,地图看着就像古老年代存下来的简单示意图,又或是孩子在旧纸片上乱话的涂鸦,没有现代山峰地图上泛滥的等高线。两人以复杂的心情,沉默地将目光投向筱娅。

“这算是什麽地图啊!什麽都没说明!”

伴着君月的爆发,少女即兴地表演起了大河剧,袖掩口鼻,发出嘤嘤的啜泣声。

“君月君好凶,一点也不重视奴家的心情……”

“再用这种恶心的语气你就把地图留下,给我回去。”

“奴家不要,奴家至死都要跟君月大人在一起。”

“放开我!”

优一郎无奈地看着两人搂抱,打闹。再度启程的路比想象难走,二十分钟後,三人都喘着虚气,优一郎头一次发现原来山如此之长,宛如没有尽头。

之後筱娅虽然拿出了现代的地图,可上面除了一些数据,什麽都没有,他们更多的依赖那份涂鸦地图,跟随着指南针的引导。许多地方都放置着类似路标作用的地藏王石像,经过多年风吹雨打的石像,笑容十分狰狞。每次视线看到这些就觉得毛毛的,同时心中有股声音一直在阻止他别在往前走。

“筱娅,还有多久?”

“大概还要朝前面走一点吧,这附近似乎曾经有人住过的样子。”

沿途路上有些瓦砾,像是当时有人为了故意阻止杂草而围出的道路。山的周围十分死寂,偶尔有鸟叫尖锐得能吓人,而划过树梢的风声,听起来也像其中正隐藏着什麽怪物。

恐怖这词,十分适合这座山。一向沉着的君月在听到身後的声响时会条件反射地转头查看身後的环境。再走了几百米後,不知怎的变成了优一郎挑起了领路人的工作。

神社的门坊出现在眼前时,筱娅整个人兴奋地惊呼起来,“是那里吧?”

看到门坊时,脑海里浮现过什麽,接着优一郎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快步冲向前方。

“优!”

“喂!优一郎!!”

穿过那扇门时,眼前的芦苇比先前还要浓密,有些甚至比人还高,优一郎奔跑的速度丝毫不减,也不用手去拨开那些遮挡视线的芦草。手上明明没有地图,优一郎却似乎知晓通往神社的道路般。

脚步停下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座湖。

群山环绕下,湖面呈不规则形,面积看着比筱娅家还要大些,中心的岛屿仿佛有人有意地造出一般。上面坐落的神社与日本着名的神社相比,略显迷你。

没有通往湖中心的桥,也没见到能渡河的船只。在优一郎思考着要不要沿着河畔走一圈看看是否有船只时,身後便传来筱娅的呼唤声。

“优!真是的,你跑这麽快就不怕遇到危险吗?”

追上来的两人,看到湖中心的神社後,一时间也说不出话。等他们回过神时,都开始打量起四周,尝试找到能渡河的工具。

“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船吧?另外,我想去後面的那片林子看看?”

优一郎指着神社後面的那片林子小道征求着两人的意见,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後点点头,也认为难得来一趟不把整个山头搜一遍未免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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