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叶陆佳眨了眨眼睛，数秒後才「喔」了一声，「很可怕的车祸现场？」
陈路安的目光深远了起来，「A1也是有看过啦。我还处理过一件让人很想把肇事车主绑在马路上让他不能动弹的案子。要听吗？」
「嗯。」叶陆佳点头，准备听听前因後果。
「那时候我刚从警专毕业。」陈陆安说着，语调很淡很淡，「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很热很闷。那天......」
五年前，盛夏午後。
陈路安跟着学长骑车到达现场时，救护车已经到了，被撞的女性机车骑士头颅狠狠撞上安全岛，失血过多，当场死亡，救护人员在抢救的是机车後座的骑士女儿，当时年仅十岁。
肇事的白色宾士男性车主酒驾又违规左转，撞上了正在停红灯的骑机车的母女档。更可恶的是，当他们抵达时，宾士车主还意图攻击救护人员与被抬上担架的小女孩。
「活着还要赔钱，还不如让我碾死，这样还赔少一点！」那时候，宾士车主挥舞着空空如也的酒瓶嘶吼着。
人渣。陈路安的脑海，当时闪过了这两个字。动作和思路一样快，当学长想拉住他时，他已经冲过去揪住车主的衣领。
「你他妈的在说什麽鬼话，死一个还要死第二个，你有没有人性啊！」陈路安夺下空酒瓶往地上一砸，玻璃碎了一地。
然後他出手，揍了车主。
结果是他被上面处分，记了警告。
没天理。
叶陆佳显然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眉皱着，嘴里不断念着「怎麽这样」，看起来很愤恨不平。
「为什麽你被处分？这样不公平！」叶陆佳不满地说道，「揍那种人，刚好而已！为什麽会被记警告啊......」
陈路安挥挥手，笑了下说：「鬼岛啥鸟事都有，不用在意。只是还是很生气啊，去你的关说、去你的走夜路小心。」
不安的看着陈路安，叶陆佳轻轻的拉拉他的衣袖，「走夜路？」
「车主有一阵子就派人找我麻烦啊。」陈路安轻松的笑着，好像什麽事都没有。
「咦，那你有没有怎麽样？」
陈路安摸摸叶陆佳的头，有点自恋的说：「你以为我这身让你钦佩的好身手怎麽来的啊？当然是经过实战的啊。」
「哇。」叶陆佳发出崇拜的声音。
「哼，那群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啦！」
叶陆佳望着得意洋洋的陈路安扯出小小的笑，暖暖的，然後又严肃起来，「那，小妹妹後来怎麽样？」
光从陈路安脸上消失，很快的就笼罩上了现实的灰色。阴影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沉默。
叶陆佳看见了在陈路安眼眶中微微闪烁着的泪水。，忽然不明所以得有点心疼。
警察大人应该是要很飒爽凛然、英气逼人的。
......泛着泪光的样子让人好心闷啊。
「被害者家属不想那个妹妹继续痛苦，最後拔管了。」
「......路安，你要卫生纸吗？」叶陆佳低声询问。
「不用，没这麽幼秀啦。」陈路安笑着用右手拇指的指腹抹掉了没有留下来的泪。光又重回他的脸上。「你不要难过......。」叶陆佳好像有点不知道该怎麽办，用担忧的眼光注视着对方。
陈路安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叶陆佳，「没事，都过去了。你啊，要乖乖遵守交通规则喔。」
「嗯，我会的。」
又起了作弄人的心思，陈路安摸着叶陆佳的脸，露出招牌的爽朗笑容：
「长这麽可爱，要是在路上跌了摔了受伤了，我会伤心啊。」
过了几秒，搞不清楚对方是真心这麽说得还是开开玩笑，反正不果如何，叶陆佳再次脸红了，抱着膝盖头埋着，一分钟後才传来小小的声音：
「......嗯。」
陈路安很乐，开心的摸着叶陆佳软软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