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了手套,我们跟着林爷爷走下地瓜田,当然也穿了雨鞋,要不从田里上时大概两只脚都黑了。
瑀倪一边提着长裙跟在张晨宇身後一边抱怨着早知就不穿裙了,张晨宇看她这样子又好笑又无奈。
『好了,你们就在这一条挖吧!从这里开始到底,我去另一边,真的非常谢谢你们两。』林爷爷在阳光下眯起苍老而充满皱纹的双眼,笑着说。
「嗯,林爷爷这没什麽,应该的。」瑀倪微笑说道。
『唉呀,对了,如果你们挖完想要吃的话可以拿几条去,烤番薯可好吃了。』林爷爷笑容满是亲切和满足,似乎有人愿意帮他挖番薯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好呀,谢谢林爷爷,你真好,呵呵。』我朝他比出『赞』的手势,眨着眼。
『哈哈哈,好、好,真是可爱的孙女儿,讨人疼。』林爷爷笑着说。
说完林爷爷就走向另一边的的田沟,这时张晨宇拿起挂在胸前的相机,是台专业的大单眼,虽然我不太懂相机,但那台看起来肯定...呃...很贵。
他在林爷爷转身走向另一头的那一瞬间,拍下那历经风霜佝偻的背影。
拍完後他和我一起蹲下,我戴起手套然後拿起一旁的铲子,「在这里,每个人,每一道背影,都有一个故事,有快乐也有悲伤....。」
『嗯,我懂。』他说。
挖开土壤,层层的土砾包裹着不规则圆的番薯,拨开番薯上的沙土後将番薯放入篮子中,我看向他,他已经挖了三四条了。
「欸,问你喔,你为什麽会想学摄影?」我突然问。
他愣了愣才道,『因为那是梦想,但我也不是从小就对摄影抱有热衷的,是一直到高二那年,我才开始接触摄影这一部分,摄影不只是一种影像的纪录,也是生命的记忆,它保留的是时间带不走的瞬间,每张照片都充满了各种不同的情感包含在里头,所以在那一年起我就一直梦想着我能成为一名专业的摄影师。』
「原来还有这麽一大段故事,你的家人都没反对吗?」
两人手上一边挖着番薯一边闲聊,不知不觉间,已经挖了数十条大大小小的番薯。
『本来是有的,但後来就他们还是放手让我去做了,因为他们认为,人生本来就是让自己决定,要走过了才知道是什麽样的感觉,路都是前人走出来的,所以人生也应该是自己走的,海伦凯勒说过:人生要不是大胆冒险,便是一无所获。所以我想选择听自己的话冒险一次。』他说。
「勇敢冒险的确是一件好事,但你也是个幸运的人,父母愿意认同你让你自在飞翔。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一名作家,但有一段时间母亲非常不认同我做这一个工作,她认为,当作家没前途,说不定赚不了钱还会先饿死自己,但她不知道,写作最初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钱,那是一种心灵的抒发,写的不只是一个故事也是一个梦想一段路,虽然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要我以後的日子过得和她一样辛苦,母亲的心我能够了解。」我说。
『呵...追根究柢,都只是为了梦想,我们人都可以有两个人生,一个为了自己,另一个为了梦想,你母亲最後同意了吗?!』
「是...最後她释怀了,虽然当时她的脸很臭,呵呵,你比我顺利多了,我怕我妈现在还在跟我赌气呢。」我说。
『是吗...』
忽然他站起身,我疑惑的看向他,伴随着一声『喀擦』的快门声,我才惊觉他拍的是我。
「你...你拍我做什麽?」我嘟着嘴问。
他笑眯了眼,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嘘的姿势说,『秘密。』
「猪头!」我无视他继续挖番薯。
片刻後。
「咦!已经挖了这麽多番薯了,你看一下表,现在几点?」我看向一边的篮子,已经装满了各种形状的番薯,天空上的日头显是时间已经不早了。
『接近十二点了,你要去吃午饭吗?』张晨宇看着手腕上的表说。
「呵呵,好啊!走吧,对了!要先把这篮番薯帮林爷爷搬到货车上。」我站起身指着地上的篮子。
『嗯,我来吧,话说...我们不是要比赛吗?怎麽好像忘了....。』他弯腰搬起篮子,毫不费力。
「唉呀,那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我说。
『好,那就走吧。』
放好了番薯後,我们脱下雨鞋和手套,林爷爷又感激的拿了好几条大番薯来给我们。
『来来,这几条番薯送你们,谢谢你们今天的帮忙,去神榕那边找李婆子,她那儿有烤具,可以跟她借来烤番薯,不是我在吹牛,我种的番薯可以说是『人间美味』哈哈哈。』林爷爷爽朗的笑声飘散在空气中,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是多麽的欢愉。
「知道了,谢谢林爷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先走了,掰掰。」
就在我们转身的那一刻林爷爷对着张晨宇喊道:『小子,你要好好对我家瑀倪蛤,你如果敢欺负她,林爷爷我不会放过你啊!』
张晨宇放声大笑,「林爷爷,你放心,我会把她捧在手里,放在心里。」
我一脸窘迫的推了他一把,『你...你干嘛啦!不要让人家误会好不好,变态死人妖,去死吧!』
某人继续大笑中....。
到了李婆婆的柑仔店,我向婆婆借了烤肉的用具,拿来烤番薯,先将番薯表皮清洗乾净,一旁那个人忙着生火,弄得满头大汗,专注的看着炭火升起,觉得这样他格外的不同,人说认真的女人最美,那认真的男人呢?!
我用破布将洗好的番薯擦乾放上烤架,他去买了两瓶凉汽水,一瓶我的,一瓶他的,大榕树下,烤番薯香阵阵飘来,凉汽水可口解热,畅快沁凉。
「欸。」永远都只能用『欸』来叫他,我想知道他的名子。
『干嘛?』他说。
「我是小倪,你是谁?」我问。
『我是谁...很重要吗?』他正视我道。
「嗯,很重要。」
『嘶...好吧...,我是晨宇,对不起。』
「姓什麽?」我又问。
『呃...张...。』他满脸尴尬黑线。
虽然早就有在猜测了,但还是不免让我吃惊,「你...猪头,骗我这麽久。」
『好啦,等等烤十条番薯给你吃,赔罪,嗯?!』他说。
「不要!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皱着秀眉,看着他。
他抚着额头,无可奈何的说道:『唉...干嘛一直纠结在这个话题,是...我很早就知道了。』
我弹他一个爆栗,「死家伙!你什麽时候发现的,做什麽不说?』
他一脸无辜的摀着额头说,『就我开车问你要不要坐的那次,你自己就报上名来了...,我只是想在观察你一下嘛....』
我才想到上次....呃...该死,「观察我做什麽,果然,你不怀好意!」我指着他的鼻子,睁大眼道。
『是、是、是,我是变态死人妖下三滥,对隔壁少女不怀好意,这样行吗?』他眯着眼说
听他这麽说我顿时噗哧一笑,「呵...好啦,再有下次砍你脑袋。」我努力做出凶狠的模样威胁道。
『噗哧...是,小的明白,谢主荣恩。』他一脸憋笑的样子。
「嗯哼!」我翘着鼻子道。
张晨宇在瑀倪看不见的角度宠溺的笑了笑,『好,那请问我的陛下,你要吃烤番薯了吗?再不吃就要焦罗!』
「咦!快点把番薯拿起来啦!快黑掉了!」瑀倪这才发现,烤架上的番薯,还在烤着,背面都已经快焦了。
张晨宇看他这样,笑着慢悠悠的把烤架上的番薯用一旁的夹子夹起,包上铝箔纸,外层又包了一层纸巾,这样既不会太烫手,也能保持手的清洁。
他将番薯剥好後才递给瑀倪,『喏,给,很烫。』
瑀倪张大樱红的小嘴,咬了一小角,番薯内已被炭火烤的金黄柔软,绵密的口感在口中散开,热烫的温度去也烫着她的舌。
「呼呼呼,好烫耶。」瑀倪呼着气,朝嘴里搧着风。
呵....真想犯规,跨越这条线,再靠近你一点点....。
注:番薯就等於地瓜地瓜就等於番薯。<(*ΦωΦ*)>(欠扁吗?这大家都知道啦!呜....逃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