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死卷毛谢昱承让我吓了一大跳,果然有些人严肃起来是与平时疯疯癫癫的举动不同。
「没差啦,反正我习惯……」我顿时愣住,赶紧住嘴,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
好在他的笨头脑没有察觉异状。
「是这样吗?我看你挺落寞的。」
「你又知道了?」我睨他一眼。
「没事,我乱说的。」谢昱承耸肩,「你的青梅竹马一定很生气。」
我再次瞪他,重复:「你又知道了?」不知道我这句话会不会被逼迫再说第三次。
「不会吗?」他这麽说。
提到方灏,我突然无法清醒了。
『我很抱歉,但是现在还不行。』
是要等什麽?想要干什麽?既然他那麽不想让我知道,就算了。
「我不知道。」我只好这样回答。
我有多在意方灏,他不会不知道。但我不解的是为什麽还要说出这种话。
「刚才谢谢。」我拨顺头发,在他回答或提出任何一个问题前,我表示结束这个话题。「不过绿茶的意思是……?」
他扯开微笑,起身帮我畚起落叶,「绿茶婊啊。」
这我笑了十分钟,憋笑那种,大概得了内伤。
『我很抱歉,但是现在还不行。』
噢,原来早伤过了。
我以为我可以完全忽略嘴贱,但她严重踩到我的底限,或者是我内心早已被她动摇,开始在意了。
就算被整得再惨我也不会哀求别人帮忙,因为得到的那也只是同情而已。就像安雅说的,这只会让我显得更颓废,所以我并没有找任何学姐或是任何人帮我解决王琦。
踏着沉重步伐走回教室,在各种胡乱谣言散出後,虽然大部分同学都是明理的人,但还是不免有些诡蹫的氛围,散发在我出现的地方。
「新剧情,要听听看吗?」杨易泽翘着两脚椅,真幸运坐在他旁边,每天都有不同情报可听。
「让我猜,纪子唯求学姐帮她出声?」我稍稍扬起眉。
他摇头,「不对,是纪子唯『哭着』求学姐帮她出声才对。」
「噗哧。」他还刻意加重了「哭着」二字呢,王琦不去当导演真是太可惜了啊。
杨易泽唉了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泡沫绿茶,看到绿茶我又笑了。
「你最近挺爱笑的,被欺负让你那麽高兴,抖M?」
「什麽鬼……」我嘴角一抽一抽的,抖M这名词听了我起鸡皮疙瘩,「我有常笑吗?」
他点头,毫不迟疑。
『你笑起来很好看,要常笑。』
学长还真有影响力。
「怎麽样,最近有发生什麽事吗?」只要有杨易泽的地方,田芯茹就会出现,这是一种定律。
我耸肩回应:「就平常罗。」
原来王琦对我的行为早就成为了能轻松脱口而出的平常,真是悲哀。
「我真的有够不爽她的。」她看起来比我还要生气,欸欸小姐,重点目标是我啊。
「又不是你被找麻烦。」
语毕,田芯茹睨了我一眼,没过几秒又情绪失控狂敲桌子,「烦死了!」果然好单纯好不做作,就算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不会顾及形象。
可是田芯茹以前明明总是在方灏面前装矜持装优雅,但在杨易泽身边却……
这是爱情的魔力吗?
算了吧,连友情都理不清的人别想了解什麽恋爱。
我含笑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很想对他们微笑。
「真期待看到她被学姐呛的样子啊。」
闻言,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
像在高楼上踩空一般,坠落於地。
「你说什麽?」我抬眸,准确对上她的双眼。
田芯茹眨了眨她那双骄傲的眼睛,「我请我的直属学姊帮忙你呀,帮你教训嘴贱。」
她看起来很得意,我是不是该为她拍手鼓掌?
我拍桌,倐地起身。「你干嘛擅自主张啊!」
周围的同学一听到吼叫声,纷纷注意我们这方向一探究竟,我以为我在这班上不会有任何情绪,但这一刻我却失控了。
「你……我是在帮你欸!」她受到不小的惊吓,也很快地镇定下来回答我。
到底是关田芯茹什麽事,这明明没有她能插手的余地,看我被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这样好玩吗?
「当初我不是说了要你别在背後搞花样吗?」我气得浑身发抖,「叫学姐处理是能解决什麽东西你有想过吗?」
她猛然站起,惨白着脸,「喂,你发那麽大脾气干什麽?帮助朋友有错吗?我只是看不惯她总是对你百般欺负,无缘无故的,你难道不委屈吗?」
「田芯茹,你这根本不叫帮我,你是帮助王琦一起践踏我的自尊心,我没有弱到需要找别人靠,可是她今天早上是怎麽看我的你知道吗,那眼神有多不屑、多轻视你知道吗?」
我感觉到疲倦,全身快要虚脱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如此软弱。
「还有,我委不委屈、痛不痛苦、难不难受,这些都与你无关,」我用极冰冷的语调,当着全场的人在田芯茹面前说了这一句。
「说朋友根本只是你自作多情。」
她哭了,哭着跑出门外,杨易泽追了上去。
而我像瘫软的气球,咬着牙坐在座位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语。
闹剧,太闹了。
她们只是一个举动,怎麽就可以彻底改变我的生活。
我和方灏偶尔会在走廊碰上面,但就只是擦身而过,谁也没有会意对方什麽眼神。
一个人到早餐店买早餐,老板娘以为我和那位男朋友分手了,於是每次打开早餐都会被多加几片番茄或双倍起司,我喜欢那位老板娘。放学也是,我几乎每天都到巷子那家咖啡厅待着,点一杯拿铁和焦糖布丁,一个人。
班上同学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在和田芯茹吵架那天起,同学对我的气氛很不自然,但说实在,我不怪他们。
也不怪杨易泽,我们回到数学考卷二十四分前的相处模式,毕竟那天受伤的是他喜欢的人。
可是我明明也伤得不轻啊。
双胞胎们很为难,被夹在中间该往左还是往右,不是他们回避我,而是我自动退步。每次看到谢钰曦泪眼汪汪泫然欲泣的样子,我还是觉得让他们待在原地就好。
叫我空灵学妹的人只剩下一个了,我和何以蓉学姊除了社团练习时间,碰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不自在的是她依然会对我微笑。
而那个留下来的影子,是好像子勳哥哥的,周尽尧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