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郑悠宇第二度拿下最佳男歌手,举办的国内个人巡回演唱会场场爆满,在娱乐圈的声势如日中天。是国内最大娱乐经纪公司UUM重点栽培的新星,UUM的容总还替郑悠宇跨入电影圈铺路,特别找了国内名导甯宁,为他量身打造了一部都市爱情电影。
那部电影也是他和程晨初次相遇的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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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接近中午休息时间,但片场里的人却没敢有一丝松懈,因为甯导里正对着负责演员调配的小助理大吼大叫:「告诉他别仗着後头有人,我随便找个人都能取代他。」
「喂!你过来!」甯导指着一个出现在片场的小伙子。
「谁?」程晨左看又看,自己旁边没站着人。这个片场他已经送过好几次便当了,知道那个威风凛凛震摄全场的人就是导演,可是导演怎麽会叫自己过去呢?便当不归导演管吧?难道是有什麽想吃的菜色?
「别看了,就是你!」程晨还在疑惑的时候甯导又不耐烦的补了句。
「导演,您平常喜欢吃些什麽?我回去请大厨给您做,明天的便当包您满意。」程晨搓着手一脸讨好,毕竟片场这麽多口人,订的便当量大又连着几个月,要是把这个大客户给得罪了回去了准丢工作。
「谁跟你说便当了!」甯导眯着眼上下打量起程晨,没多久就点着头问:「下午有空吗?」
「送完这里我就下班了。」程晨眨着眼睛,被看得有些发毛。在他的认知里会对陌生人这麽问的,通常就是搭讪,何况甯导还用着选妃似的眼神看他。
程晨万分纠结,眼前这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的算是不差,浓眉大眼五官又立体。但这麽大庭广众之下高调的对另一名同性搭讪实在太超出他的想像,可是他又不能得罪对方。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为了便当店的工作出卖屁股…不!是出卖自尊和对方虚以尾蛇。
「那你下午过来打个工,很轻松的,薪水保证是你送便当的二倍以上。」甯导换上了一副笑脸,刚那顿怒骂像是没发生过。
「可是我…」程晨盘算着下午和心仪的女孩有约,他想今天向对方告白的。
「这种机会很难得的。」甯导的语气带上了一点蛊惑的味道,他看出眼前这小伙子动摇了,赶紧再推一把:「你不行我就找别人了。」
「好吧。」
於是,当年那个涉世未深很年轻所以也很单纯的程晨就答应了。
至於那个名女孩,他怀着满心的愧疚道了歉,改约别的日子。当下还是先赚钱再说,赚了钱可以买更好的礼物送给女孩。但他并不知道女孩因为他的决定转而答应了另一名男孩的追求,而他也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条路说不上不好,只是屁股经常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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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工作的薪水比起送便当毫无疑问好多了,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虽然,馅饼是很好吃但放在干贝粥前面就逊色了,他这时的酬劳只有郑悠宇的五十分之一。
至於,这差事是不是很轻松?程晨一定第一个哭着眼跳出来否认,就算是平白掉下来的馅饼也不是容易吃的。
这不?程晨又被甯导骂了。
「别光站着不动啊!你是个木头啊!就算是木头也有表情的!知不知道胶卷要多少钱?把你卖掉都不够!」甯宁坐在导演椅上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一旁的工作人员连气都不敢吭,所以甯导是怎麽看出木头的表情没人敢问。
程晨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说,再一次重复地道歉:「对不起。」
「休息十分钟,都快被你气死了!」甯宁丢下这句就往休息室走,抽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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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导一走,大夥就肆无忌惮地聊起天来,要不只休息个十分钟能做什麽事?
「今天不知道要搞到几点才能收工。」
「那我们得祈祷有奇蹟。」接着的是一阵讪笑。
「昨天新闻里那个寰宇新人被潜规则的事我早就听说了。」
「怎麽会?寰宇也是间有制度的大公司,犯不着这麽做。」
「这你就不懂了,愈是大公司需要打通关节的地方愈多。」
「没想到郑悠宇脾气挺好的。」
「真的!人长的帅个性又好,是我的理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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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不是在聊着日常琐事就是娱乐圈里流窜的八卦,甚至有几个女性对郑悠宇品评了起来,但就是没有人理会坐在角落万分纠结情绪低落的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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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导,我们家小郑晚上还有个广告要拍,这是二个礼拜前就跟您说好的。不知道今天什麽时候能走?」Ricky一边客气礼貌地询问着甯导一边拿着打火机帮他点了根菸,虽然他自己不抽但总是会带着,遇着需要时就可以用上。
「不是我不放人,今天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你们公司那新人仗着家里有人和容总是旧识,不过是被删了几场戏就端架子不来,这是我的错吗?而且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个人替补,但是他不争气我有什麽办法?」甯导两手一摊,把责任推个乾净。
「新人嘛,第一天拍的不顺也是难免,甯导您看是不是今天准时收工,明天小郑可以早一点到,这样两边都不耽误。」Ricky内心知道甯导是有几分看人的眼力,要不他也不会看着郑悠宇和一个送便当的小伙子对了一下午的戏,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也是事实,但Ricky也不会当面驳了甯导的面子。
谁知甯导现在是骑虎难下,他是看上程晨外型条件不错和原本就有的阳光特质和这个角色符合,但其实也存有几分心思是要气一气那个敢放他鸽子的新人。没想到程晨一上镜就成了块木头,连路都不会走了。在他看起来不难的几幕戏,却NG连连。
「甯导,我看那新人是太紧张了,让我和他私下对对戏吧!也许能有点帮助。」一个语带诚挚的男性中低音响起。
正是郑悠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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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角落的程晨拿着只有几句话薄薄的剧本发呆,连头上有个人挡住阳光在脚边落下阴影都没发现。
势必要有人开启话题,既然这个人不会是发呆的程晨,那郑悠宇只好先开口:「你叫什麽?」
「你…你好,我是程晨。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关系…」程晨抬头一看居然是刚刚对戏的郑悠宇,连忙站起来回话。
「你以为道歉就可以降低罪恶感了吗?」郑悠宇维持着一贯挂在嘴边的笑意,但配上那冰冷的眼神和语调,顿时就有了嘲讽的意味。
「啊?」眼前这个无礼态度又差劲的人真的是那个大家都说很亲切的大明星郑悠宇吗?
「你可能不好意思开口,没关系,我帮你去跟导演说你不演了。」郑悠宇说完就转身要走。
「喂!你这什麽意思?」原本搞不清楚状况的程晨瞬间听懂了,演前的大明星是来奚落自己顺带还要剥夺他的打工薪水。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郑悠宇停下脚步却不回头。
「你以为?我连句话都还没说你就帮我决定了是怎样?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是吧!哼!我就偏偏要演!」程晨脑子一热,不知怎的就觉得这个表里不一的大明星非常惹人厌,自己偏偏就想和他唱反调。
「我等着看。」
大明星走的一派悠闲,举手投足依然极有天王架势,完全不受後面那个气急败坏的年轻小伙子的影响。
休息时间过後的程晨仿佛脱胎换骨,原本一直拍不好的一个镜头居然一次OK。
程晨饰演的服务生听了女主角的诉苦後义愤填膺地走向正左拥右抱的一派风流的郑悠宇,拿起准备好的杯子…
「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不要脸的负心汉!」随着气愤的骂声,一杯水准却无比的泼在郑悠宇脸上。
副导和甯导一起都盯着小萤幕,却不禁皱了眉头:「原本的台词不就一句『你这不要脸的负心汉』,这个会不会太长了。」
只见甯导却笑的阖不拢嘴:「没关系,挺好的,特别有气势。」旋即低声说了句:「趁现在快看那小子狼狈的样子,以後只怕没机会了。」
据说当天收工时一向以亲切和善着称的郑悠宇脸上少见的出现不快的神色,而且拍摄的那支广告也是异常地不顺利。
至於程晨则是开心地领了薪水回家,还迅速地在一个礼拜内就被星探挖掘签了约。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