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要对我说，她刚才不是在跟阿烈说话？她刚才脸红不是因为阿烈？」
该死，他为什麽那麽有自信？
我做出没什麽大不了的表情，「这个年纪的女生被男生随便碰一下都会脸红，那是人之常情，我想你可能不了解。」
谢君大的视线移到我被握住的拳头上，表情很平板，但我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咬牙切齿，「我除外！」
「那这样呢？」他思考了一会儿，用力拉我。
且不说我们之间还隔着椅子，我本来就在防范他的每个动作，所以我只是被扯回椅子上，他却主动靠过来，和我视线对视线，鼻子碰鼻子，嘴巴……好险没碰到，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
「你想干麽？」我小心翼翼蠕动嘴唇。
我可以退开，但眼下的情况退後就输了。
他得意洋洋，眼睛还透露一丝饥渴：「期待一点这个年纪的女生会有的脸红反应。」
这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小实验，用来刺探我的底线，逼得我直跳脚是他的目标，我决定不要让他称心如意。
「你不知道那样的反应在一个大前提之下是不会产生的吗？」我语气轻柔。
「因为是你？」他也一样。
「不，因为是你。」我故意用同情的语气，并成功看见他的表情转为暴力。
我判断是时候拉开距离，便用头狠狠撞了他的头，他发出轻微的呻吟，终於松开我。我应该在这时候追加攻击却没有，我想把他赶走，而不是制造让他继续留下的理由。
而且我也不想在医院里跟他动手动脚。
於是我问：「你到底是来干麽的？」
他按着被撞的额头，凶狠地瞪我：「来看看你穷途末路的样子──才怪，来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我一愣：「你怎麽知道……」
「你那个『好朋友』中午跑到温室来打扰我们吃饭，我正好听到了。」
中午……「那时候我还没告诉雅岚是哪间医院，你怎麽知道的？」
「问一下就知道了。」他耸肩。
为什麽我会觉得这句话背後隐藏了庞大的金钱和利益关系？算了，我不想问。
谢君大接着又说：「反正你不用担心，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我现在开始担心了。
「小荣！」
雅岚的声音钻进我们之间，我居然深呼吸，告诉自己保持冷静後才回头。
「雅……怎麽只有你？白新烈呢？」
「……他没来啊。」雅岚先是看了谢君大一眼，才回答我：「他说顺路送我过来，我本来叫他一起来，他说很累要回家睡觉了。」
我衡量着雅岚那记眼神约莫在想是谢君大告诉我白新烈会来，我该告诉她我看见刚才的情况吗……
「没来就算了，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他。」我说，同时也轻剜了谢君大一眼，表示不准他把我看到他们那些小动作的事大嘴巴说出来。
他倒是恢复老大的表情，一副不屑与雅岚打交道的漠然。
既然他打算用这种死态度对待我的朋友，我也不打算拿出我的礼貌。
「走吧。」我对雅岚说。
雅岚走向我，我们一起离开前，谢君大跟我说：「在十二楼，别搞错。」
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我决定不探究。
雅岚和我一起走到电梯前，确定远离谢君大的听力范围，还是小声问：「他怎麽会在这里？他又想对你干麽了吗？」
一言难尽。我很想这样说，可是对待闺蜜不该敷衍了事，尤其在她担心你的时候。
「你告诉白新烈的时候，他听见了。」
「我想也是。」雅岚点点头。
我悄悄研究她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对不起我的样子，我又安心了一些。
「那他到底来干麽？」雅岚又问。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一楼，我们让里头地病床掀出来才进去，我按下六楼的按键，忽然想起谢君大的话。
「他刚刚是叫我去十二楼吗？」我徵求雅岚的答案。
「有吗？」
看来雅岚没听见。也是，从她看谢君大的眼神就能明白她有多紧张，我能够想像谢君大是如何铁腕地统治卫贤了。
我不置可否地耸肩，盯着电梯门上方的电子显示板。
六楼。我们一起踏出电梯，由於加护病房有规定的探视时间，时间还没到，我和雅岚随便找了位置坐下，把情况大约告诉她，途中有位护士从加护病房走出来，看见我，多看了几眼就离开，我本以为她是要跟我报告我爸的状况，看来我实在是太高估这间医院的亲切程度了。
我和雅岚又聊了一阵，那位护士回来，这次她在加护病房门口犹豫了一下，往我们走来。
「妹妹，你是蔡世源的家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