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劍三】秋霜落淵 — 秋霜落淵 落十五

正文 【劍三】秋霜落淵 — 秋霜落淵 落十五

§十五

「师父!!」

只见那个年少的天策府兵,又蹦又跳的举着长枪,着这边挥手,完全没有礼会仓云弟子的咆哮。

「师父师父!阿隼使的枪法好是不好?」变着花样,他点地一个冲刺,一瞬就到了他们面前,眨了眨眼睛,活蹦乱跳,好似精力用不完似的。

「破绽很多,出招时机过早,你能赢得更漂亮的,」出口之语虽然严厉,但李禹渊的表情却是柔和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露出微笑「不过进步很多,继续努力。」

「谢谢师父!」

盯着这对师徒,叶秋英只觉得无限温馨,温情无限,自己虽有过跟着一起经商,学习这个职位该有的技能,但那些人也不过是受父亲之托,终究是一一离开,没一个留下的,习武的师父也顾不到他,所以从小到大没有个拉把自己的人,除了父母生下自己养育自己,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对了师父,」视线移转,那名天策少兵探头看向叶秋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转头看向李禹渊,眼神闪烁「这就是师娘?」

此语一出,惹得他们三个一阵静默。

叶武方整个人愣住了,听到的那瞬就盯着叶秋英,赤裸裸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身上都要多出个洞来,而他自己则斜睨了李禹渊一眼,要他给个解释。

「说什麽呢阿隼,谁跟你说师父是要来找师娘的?嗯?」面部的表情有些抽搐,李禹渊默默的扶住了自己徒弟的肩膀,手指轻轻一动,便见那个名叫阿隼的天策府兵一脸扭曲,全身僵硬。

「师师师师师师师父,痛、痛......」

「师父这次是奉上级命令行事,秋英少爷是送我回来的人,另一位藏剑山庄的少爷则是他的朋友,」见他一脸皮笑肉不笑,後头都散发出污浊的黑气了「你说,哪位像你说得师娘了?」

「可是师姐说,这次师父下扬州,是去找师娘......」似乎很不是明白自己错在哪,名叫阿隼的少年一脸疑惑,混杂着肩膀被捏住的吃痛,表情莫名的狰狞,好似被冤枉的犯人一般。

「好,很好,等等师父给你派个任务,你今天就别回天策府了。」放开捏着肩膀的手,李禹渊表情满是无奈,一脸「给我洗好脖子等着你们这群熊孩子」的表情,阿隼则扶了扶似乎被捏出瘀青的肩膀,连连向自己的师父道谢。

「弟子无礼,见笑了。」压着少年的头,李禹渊强行让他行了个礼,自己也深深一鞠躬。

「不会不会。」哈哈的乾笑两声,叶秋英摆了摆手「还未请教贤侄大名,不知该如何称呼?」

「在下正八品宣节副尉,尉迟隼,见过先生。」拱手作揖,他行了礼报上自己的名讳。

「藏剑山庄流风弟子,叶秋英。」

「同上,叶武方。」

作揖回礼,他也同他说了自己得名字。

「对了师父,您说要派给徒儿的任务,什麽时候执行呢?」只见尉迟隼转过头去,看向拖肘沉思的李禹渊,他抬头微微一笑。

「现在。」

***

「我说,你师父只是要你多休息休息,不是嫌你麻烦,要赶你走的。」驾着叶武方送来的绝尘马,叶秋英扯了扯缰绳,慢下脚步,和尉迟隼并肩,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安慰。

「师父......你怎麽能放徒儿一个人,就这样去花谷取药啊!!徒儿会迷路的你知不知道啊师父!」听他这麽一句,尉迟隼又开始嚎叫,哭天喊地,一哭二闹只差不上吊了,这行到花谷的路上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

见他又开始发牢骚,叶秋英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师父这般有礼且饶勇善战,怎麽就教出这麽个胆小怯懦的徒弟呢?

看他在和那苍云对打时,倒是挺勇猛的,怎麽下了战场就成了这副德性?

想当初他年幼,就能独自来往万花和山庄之间,虽未传为佳话,但也足以让人为之惊奇。

面前这个年少的天策府兵,看来也跟当时的自己差不了多少岁,性子倒是大相迳庭呢。

一边这般想着,叶秋英也边安抚着他的情绪。

「所以他才叫你跟着我啊,我知道怎麽破花谷的迷阵,你就别操心了。」

「真的?!」只见他眼睛为之一亮,一扫先前阴霾的情绪,神情兴奋得不像同个人「叶大哥真厉害啊!什麽都懂,能识字又能经商,哪像我们这些从军的,能行只有这身武功,废了就没什麽价值了呢。」

「琴棋书画和经商,随时都能够学习,但唯独习武,除了天分之外,也是需要有强劲的筋骨,虽说习武强身,但若方法不对可是会致命的,」缓缓的驾着马匹,叶秋英看着前方,沿着记忆中的走过的路,领着尉迟隼一路往花谷的方向走「我呢,就是没有习武的机会,所以对你们这些能习武的人,很是羡慕呢。

「所以我才回时常前去看人对战,想说能够学到些什麽,不过却什麽都没能学到呢。」

虽说对习武已无执念,但难免有些遗憾,看到那些肩头并无祖传家业担子的人,也只能羡慕个几眼,又要投身回工作里去。

这样的岁月,已经有多久了?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了?

「叶大哥?」见他突然没说话,尉迟隼疑惑的叫了他的名字。

「没事,就快到了,我们加快脚步。」轻甩缰绳,他拾起笑容,对他笑了笑,向前奔去。

「欸欸!叶大哥等等我啊!」

「大哥大哥叫的,特奇怪的,叫我秋英就行啦。」

花谷内,一名孩童手执书册,另一手拾起至於桌上的药草,细细观看又将其置回案上,拿起毛笔沾上朱墨,於书本上注记了几笔,便又将笔放回砚上,拿起另一株药草开始细细观看。就这样重复了不下数次,才将所有药草置於药臼之中,吐了口气,似乎到了一个阶段的结束。

此时,鸟类翅膀的扑腾声响起,一只信鸽飞入,停在他的窗前,咕咕的叫了两声,向屋里的人示意自己的存在,男孩正要捣药得手放下,起身取下信鸽脚踝上的纸条,瞄了几眼,便开门,往一个方向跑去。

阵阵笛声响起,循着笛声,孩童四下张望,手执方才刚拿到的纸条,神情有些着急,望向一处,眼神彷佛如发现什麽一般,手举起字条,便冲了过去。

「师兄!!墨白师兄!!」

放下正在吹奏的笛,青年转过身,看向从远处跑过来的男孩,微微一笑。

「师兄,秋英哥哥说他快到了。」

见他这麽一说,青年神情微微一愣,又微微一笑,双眼望向天边,神情带着些许笑意。

微风起,轻抚着他的发丝,如瀑的长发随着风舞动,也吹起他紫色的外袍。

「这也是,好久不见了呢,秋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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