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先别哭了。医生出来了。」王源轻轻地拉开了我的手，蹲下身子与我平行，眼里是一览无余的温柔，像是王俊凯一样。心中又是一疼，紧紧地揪着。
「王源，不要，那麽看着我。心里很疼的……」从他的眼眸里，我清楚地看见了我脸上惨淡的笑容。我将目光从他眼里移开，对医生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说话。
与很多年前一样，还是看起来像是天使的白大褂。
「病人的情况并不是很理想。车子虽然没有撞上，却对她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刺激，引发了她的先天性心脏病。再加上病人原本就患有红斑狼疮，刚刚又在阳光下曝晒。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先天性心脏病？爲什麽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腿一软，我几乎是跌坐在地板上的。莫瑀她，怎麽会这样呢？
「王源，怎麽办……怎麽办……」我呜咽着说出了这句话。眸里的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可此刻心里却是清晰得很。清楚地意识到，或许莫瑀真的撑不过去了。
王源先是把我搀起来，让我坐到椅子上边，才回应我。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说：「妍妍，我打电话叫阿姨来吧，嗯？」
我随即报上了一串电话号码，让王源拨过去。原本想着先闭上眼平复一下心情，可没想到这一闭眼，出现的就是我和莫瑀的每一段故事。深刻得，发疼。
有人说过，在眼泪坠落的那一刻，是一个人最美的时刻。从眼眶里慢慢凝聚水汽，到沿着脸颊柔和曲线落下，那个过程很美。可如今从眼角流下的每一滴泪都是对莫瑀的愧疚。
眼泪不再纯，三人的关系，两人的哀伤，一个人的错。
「王源，要是莫瑀真的……醒不过来了……那我怎麽办……」泪水决堤。王源动作轻盈地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上。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也希望，真的都会过去。
过了半响，妈妈和爸爸都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在空荡狭长的走廊里更显突昂。爸爸倒是一脸着急地问说怎麽回事，反倒是平日里一直对莫瑀很上心的妈妈此时沉默得可怕。
我的脸色大概也不咋好，於是王源就替我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没多说什麽却径自拿起了电话。我不知道用意是什麽，莫瑀都这样了，爸爸还有心情打电话。不过妈妈从头到尾的沉默却让我心中猛地一慌。
後来爸爸虽然说话的轻了些，我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对着妈妈说：「没事，王涛说他待会儿就过来。这、这小瑀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我对不起伊敏啊……」妈妈的声音有点哑，大概是真的很着急吧。不过爸爸和妈妈说的话，我却半句都不懂。
王涛，这个名字很熟。
王涛……
王涛……
啊对了，王涛不就是王俊凯的爷爷吗？爸爸叫他过来干嘛？还有上一次爷爷问起了莫瑀的事，那又是怎麽回事？
是了，爸妈好像从未提起过莫瑀的身世。
那莫瑀究竟，又是怎麽回事？
过後的确有人来了，可来的不是王涛，而是王俊凯。他首先是对着爸爸妈妈说：「叔叔阿姨好。我是王涛的孙子，王俊凯。爷爷现在在从外地回来的路上，所以让我先过来告诉你们他快到了，请你们再等一会儿。」
尔後，又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身子说：「澄妍，跟我出来一下好吗？」
我挺直身子，看了看王源，才回应说：「好。」
他带着我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在一旁的小公园里驻步。我知道他兴许是要解释爷爷和莫瑀的关系，但我此刻真的不想再听了。率先开了口：
「王俊凯，想听听我和莫瑀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