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翎说得有理,如今的镇北王府若不是有老王妃在,镇北王爷也无法安心驻守边疆,云宛萱一咬牙,将她看到的血腥残忍说出,头先还不敢细说,见叶元翎忍着害怕问细节,云宛萱才不遮掩地细细道出。
「你说得可真骇人。」
叶元翎脸色惨白。
「吓到嫂嫂了。」
云宛萱自责。
「是我自己不中用,日後定认真学骑马,不扯你们後腿。」
石榴倒杯热茶给叶元翎,手中传来的热气让叶元翎脸上渐渐有血色,因叶元翎与云宛葇的丫鬟都不会骑马,此行只有石榴一个丫鬟跟着。
「石榴也是自小跟着你学骑马?」
云宛萱点头,叶元翎低头不语。
「嫂嫂想让芙茹和芙蓉跟着学?」
「能吗?」
芙茹和芙蓉自幼跟着叶元翎,虽然日後长住京城未必会再来边疆,但既知道骑马的重要性,叶元翎便想让她们两个也能学。
「能阿,不如红莲与绿雁也一起吧,人多一起学,她们也能互相督促。」
云宛萱一口应下,叶元翎诧异。
「这边府里的人,不分男女、不分主仆,没有不会骑马的,她们既然来了又有什麽不能教她们骑马的。」
叶元翎与云宛萱说着话,那头云安鑴满脸赞赏地带着云宛葇回来。
「明日你带葇姐儿去马房。」
云宛萱点头应下,若是云宛葇无法接受亲自帮马洗澡刷毛以及喂食,她只能跟着叶元翎一块学骑马,马对军人而言不只是座骑更是夥伴,云宛葇虽不习武上战场,但若由云宛萱带着练马,对她的要求自然也如同军人一般。
「去马房?葇姐儿能行吗?」
云安鑐怀疑地看向她。
「行不行总要试试才知。」
云安鑴一拍马便又跑离,云安鑐立即掉转马头跟上,云宛萱也忍不住上马跟着奔驰,云宛葇跟着云安鑴遛了几圈倒是真觉得累,而且也知道跟不上他们三人,安份的在叶元翎身旁坐下。
直到天色将晚,一行人才慢悠悠回府,各自洗漱後来到正房用晚膳,云宛葇脸上满是兴奋欢喜,云安鑐笑着羞她,全然忘了自己当初第一回上马也是这样地情绪高亢。
翌日一早,云宛葇早早起床,虽然云宛萱说了用完午膳才带她去马房,她仍是早早醒来,与萧侧妃和叶元翎用完早膳後,就等着跟云宛萱一块去马房,看的萧侧妃与叶元翎只觉好笑。
「你先回去歇着吧,昨日出去一天也累着了。」
萧侧妃温声对叶元翎说道,叶元翎想了想,不与萧侧妃客气。
「多谢母妃怜惜,那午膳时我再过来和母妃一同用膳。」
萧侧妃笑着点头,叶元翎一如先前将云立珷留下,自己带着芙茹回屋歇息。
「葇姐儿打算就这麽坐着到晌午?」
「母妃有什麽好主意?」
「你不如去屋里刺绣,这几日似乎都没怎麽见你拿起针线。」
云宛葇不好意思地吐舌,萧侧妃的话说的委婉,其实她自离开京城後就没再拿起针线。
「去吧,就当练练手,总不能回了京都生疏了。」
云宛葇低头应下,福身行礼後回到自己屋里,让红莲将绣绷子拿出来,起初只是有一针没一针,渐渐地浮躁的心变得平稳,将要去马房的事情抛诸脑後,直到外头传来声响,方知是云宛萱回来。
云宛萱沐浴更衣後,打算顺路寻云宛葇一块去正房用膳,一见她身上衣衫,却自个在一旁坐下,让她去更衣,云宛葇原本不解,马房在府里,她身上穿的是常服,难不成云宛萱要她换外出服,看了云宛萱身上明显旧了的衣衫立即明了。
「七姐姐稍等我一会。」
云宛萱点点头,没过多久,云宛葇换了一身旧衣裳,虽也是常服,却不似原先那件才刚上身没几次。
两人这才一同往正屋去,云宛葇吃的食不知味,一心想赶快吃完,好在还没忘了规矩,没有狼吞虎咽。
「母妃,我和葇姐儿先去马房,您和大嫂慢用。」
萧侧妃点点头,云宛葇立时放下手中早已没在进食的碗筷,起身向萧侧妃和叶元翎轻轻福身,跟着云宛萱一道走出。
「马房又脏又臭,你不嫌弃?」
云宛萱故意问道,云宛葇一听就皱起眉头。
「很脏很臭吗?」
云宛萱肯定点头。
「怪不得七姐姐要我换一身衣裳,脏了才不会心疼。」
「你就只担心弄脏你的衣服,不在意臭味?」
云宛葇皱眉想了一会。
「不知道,现在还没闻到,不知道有多臭,也不知道在不在意。」
云宛萱勾起嘴角,看着前方。
等她们越走越靠近马房,一股异味隐隐传出,云宛葇整张小脸皱成一团。
「七姐姐,你说的不会就是这个味儿吧?」
云宛萱点头。
「你还要去吗?」
云宛葇迟疑了一会,一咬牙,用力点头。
「当然要去。」
昨日云安鑴虽然没明说,但她也听得出来云安鑴的意思,若是她过了马房这关,她就能日日跟着云宛萱学骑马。
「是个好强的。」
云宛萱大步带着云宛葇往前走去,见马房就在眼前,马骚味也更加浓厚,云宛葇忍不住想伸手掩鼻,却见云宛萱毫不在意的往前走,立刻将手放下学着云宛萱的模样。
云宛萱眼角瞄到云宛葇的动作,暗自点头。
「七小姐、十小姐。」
云宛萱过来不是稀奇的事情,云宛葇却是第一次前来,小厮行礼後忍不住偷看云宛葇。
「各自去忙吧。」
云宛萱熟门熟路带着云宛葇在一处站定,云宛葇一看,是昨日她骑的那匹小马。
云宛萱将两匹马牵出。
「马,是夥伴。」
云宛萱只说了这句,便开始示范如何替马洗澡,确认云完葇看明白,加快速度打理完毕後,便站在一旁,等着云宛葇动手。
云宛葇拿着刷子不知所措,云宛萱也不催她,只是靠着柱子静静站在一边。
云宛葇上前一步,手中的刷子就要往小马身上去,马儿突然回头看她,吓得她退後两步。
「昨日不是还挺胆大的。」
云宛萱笑她,云宛葇鼓起勇气再次向前,这次她先伸手摸马,顺着毛摸了一会,才缓缓用刷子替牠梳理。
见小马没躲,云宛葇胆子越大,慢慢依着方才云宛萱的样子替小马梳洗,虽然慢,却是从头到尾由她一人打理完成。
「做得很好。」
云宛萱不吝惜赞美,云宛葇笑眯了眼,早已不觉马有难闻的味道。
洗完澡,也梳理好毛发,云宛萱又带着云宛葇亲自喂食,云宛葇人小力气小,虽然每次喂食的量比不上云宛萱,但多喂几次也能喂饱。
待两人往回走,云宛葇只觉得双手都不是自己的,脚步也比平时沉重不少。
云宛萱指了个婆子抱起云宛葇,云宛葇原先还不好意思,云宛萱让她别逞强,她才乖乖地让婆子抱着,还没走到院子,云宛葇便忍不住睡着。
「将你们小姐梳洗乾净,再让她上床睡,晚膳前若是没醒就让她睡着,我会吩咐厨房替她留饭。」
红莲和绿雁双双应是,让婆子将云宛葇直接抱到浴房,一人在屋里准备,一人去吩咐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