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魏良清,反观吕蕴;长得一副少女相,明明比魏良清大上两岁看起来却像是良清的妹妹,衣着都穿得很文青范儿,笑起来无邪迷人。她们俩一个天一个地感觉上都碰不着的,上大学後没多少人知道她们是朋友。只是她们来自同一所中学,吕蕴虽然漂亮,念书却不怎麽样,留了两年的学才碰上贵人魏良清。
吕蕴是个人来疯,是人是鬼她都能说上几句,搭讪功力无人能比,只是在这个看学历的年代,她好像再会说也没多少人理会她。高一那年啊她幸运地当上了班会活动统筹,只是那年的同学觉得她成绩不怎麽样,点子什麽的也不会有多好;甚至那年她被排挤了,没法子,长得漂亮在女生当中是不会显得吃香的。没错,她们念的是一所名牌女校……
吕蕴高一那年颓废着过,没几个朋友,就一直画画,选修的美术考得不错,主科全部当掉了;她迎来了人生第二次的重读。她的第一次重读是中一的事,那时她刚从小学升中学不太适应,比没朋友更惨的是交友不慎,都交了些不念书的朋友;那些朋友和她玩的时候不念书,在她背後却是背书精。年少不知事,而她当时豁达地认为那是个重来的机会。
没有谁是一路顺遂的,表面再光鲜的人背後曾被批评过、践踏过、冷落过多少次会被人知道吗?
吕蕴随後的三年发力而乏力地念书,安全地度过了相对平淡的十五、六岁,岂知道又来一滩覆水。中三那年科目特别多,她念得很无能为力,後来就放弃念书了。
在第二年高一她碰上了愿意听她发疯的魏良清,而刚好的魏良清也找到一个愿意看她作品吕蕴。
那年魏良清十五岁,是个书念得不过不失的书呆子。她脸上没架着眼镜,却一天到晚捧着书在啃,从孔子到张爱玲徐志摩闻一多。她们当时料过这样的事……
「魏良清!隔壁男校的那张海报做得真好,但是有点儿古板,如果再生动些就好了!」
「你哪天走回来了吗?跑去白书院看海报……」
「不对啊!昨天陪我走的不是你吗?」
「和你一起走那段路是上星期的事。」
「明天要考什麽啊?你怎麽在读诗啊!」
「不会写才要读,席慕蓉很棒,但情爱的我大概不会有什麽感觉吧……」
「那张爱玲呢?你昨天不是在看吗?看完了?」
「没,张爱玲很烦。」
对事情一般都没什麽感觉的魏良清竟然对才女作出如此评价,
「她很煽情,再怎麽简单的文字、宽阔的排版都很难一时三刻看完它。烦的不是内涵有多复杂,而是表达得有多平淡的矫情。」
「哦,她就是烦就是了……但你不能骂一代才女啊!」
「我并没有骂她,好吗?我可以拜她了,只是不太喜欢她的文字罢了。」
吕蕴无言而对,只好箴默,不说话的把弄着魏良清的头发。
「午休完了,上课了。」
高一时的她们好比初识的朋友,至少魏良清不会拒绝谈话。作为美术班的学生,吕蕴并不了解关於文学的事,虽说同为艺术。她只是一个读者、一个门外汉。她没有什麽评价,只是按心情与感觉去阅读魏良清的作品。也对,有多少人会去认真鉴定作者的文字啊!看书许多时候只是给自己添多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