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她永远不回来呢，你还要这样痴痴的等下去？」她转头问我。
｢不会。」我摇摇头，｢我用四年的时间去等待、去体会，我知道或许这辈子顾凌这两个字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但是，我只要好好的，哪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归属。」
只要我好好的，就可以一直爱她。
｢你好矫情。」季鉯芹嫌恶地看我，像是看到一个恶心的东西一样。
｢你走鬼门关一遭你就知道我到底矫不矫情了。」我无视她的嫌恶，拿过她手上的镜子照着镜子。也随意紮了个跟她一模一样的马尾，｢行了，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半的时间。」
｢那接着我们要干嘛？」
｢你是总裁你决定。」
她低头沉吟道：｢还是看文件好了，半小时後我们出发。」
｢嗯，结束後我们再吃一顿饭，然後我带你回家。」
｢还是你先买午夜场的电影票？我们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季鉯芹的双眼一亮，她迫不及待想要尽快结束酒会然後跟杨覭筱一起看场电影，最好是越恐怖的越好！
我说：｢买票麻烦，我这几天租了新片，等等我们回来看吧。」
｢好呀！」她兴奋地握住我的手。
看到她这麽孩子气的一面，我越发地感到无奈，｢你确定你是总裁？我看你比较像小女孩吧。」
｢那是因为你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啊，不然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特权啊？」她想都没想就回答我。
｢特权？」
「没没没！杨小覭你现在最好三秒钟就忘记这件事情！」季鉯芹直接扑在我身上摀住我的耳朵，她的脸红噗噗的。
而我好像还能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鼻间全是她身上的Chanel香水的味道。我像个木头似的被她压着也不反抗，她其实很瘦，一点赘肉也没有，压在我身上根本没有太大的感觉。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名意味的情绪，然後我听到她说：｢等一下你最好也忘记这件事。」
下一秒，她温软的唇覆盖在我的嘴唇上。
柔软的、温温的，隐约还能尝到她口红的味道，草莓味的。
｢就当是我觊觎这双唇已久，想试试看这感觉。」说完她便起身拉好刚才被她弄皱的礼服，我看不见那一瞬间藏在她双眼里的泪光，只是傻傻地坐在沙发上迟迟未回过神来。
她明知道我爱顾凌，就在刚才也听见我亲口对她说无论如何我都还爱着顾凌。
是因为她忘了这件事情所以才吻我的吗？可为何吻完後她又急於找一个我俩都不尴尬的藉口当台阶下？
她要我忘记这个吻，是因为她知道我爱顾凌，认为我不会接受她。
我想我无法背叛我对顾凌的这份感情，但是，我不想伤害季鉯芹。
於是我站起身，从後头抱住季鉯芹，正要开口时，就感觉到手上被某种温热的液体给滴到。那八成是季鉯芹的眼泪，我说：｢给我点时间缓一缓。」
她点点头。
在酒会上，季鉯芹已经调整好心态，同时也换上往日在公司那副总裁范儿。一杯又一杯的香槟不断地往她嘴里送，但她一副没醉的样子，还能用流利的英文和别人交谈。我呢，则是谨遵出出门前她所交代的，滴酒未沾。我看着她的背影，很想说些甚麽，但我不知道要说甚麽。只好从侍者手上的盘子拿了杯果汁，过程有几个老男人想灌我酒，可都被季鉯芹给挡了下来。
看她眉也不皱地将那些酒给喝下去，其实我多少也有些心疼。
最後我决定把她拖出这个我俩谁也不喜欢的地方，在这麽喝下去我真怕她酒精中毒。
｢你知道我们这样突然离开会以甚麽後果吗？」在车上，她脸色有些不悦地问我。
这样的离开确实是会有影响，公司会少掉好几份合作的机会。
｢我只知道你出门前答应我要回家看电影。」我淡淡地说。
她默不吭声。
｢只要等季鉯楠那家伙回来，你就不用这麽操心公司的事情。，还有...」我打了个方向，接着说：｢我说过公司的事情我也能帮你，你怎麽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呢？」
｢因为我不想你经常回想到那些伤心的事情。」她低头说道。
我不明白她口中的意思。
後来，她才向我解释一番。
原来，在我离开实习时，她就决定等我高中毕业到大三的时候，她要告诉我未来要找工作可以直接到她的公司上班。因为实习的那段时间，我的表现获得她的认可。但是到我大二时，我和顾凌分手，那一阵子几乎是季鉯楠在照顾我。季鉯芹正想说奇怪，为甚麽季鉯楠会对一个女生那麽执着，後来才得知原来那是他的朋友，刚失恋，同时也知道那个人正是我。再再後来，她从季鉯楠得知了我和顾凌的故事。
从她的解释当中，我也得知，原来我当作家的这条路之所以会这麽一帆风顺，甚至是拍了电影跟电视剧，靠的也是季鉯芹三个字。是她在暗中帮我，所以她才知道我是傲唏，更知道当中的意思。其实她甚麽都知道，只是她不说穿罢了。她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的古怪，但她没料到季鉯楠会将我安排到她的身边。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会怪我甚麽都不说吗？」她胆怯地问。
要怪吗？真要怪谁的话，最应该怪的人其实是我才对。
当我自认为我失去全世界而深深陷在悲伤的情绪无法自拔时，是他们在帮助我脱离那泥泞当中。是他们带着我一点一滴离开黑暗，我有甚麽资格怪他们？
我拿甚麽去怪？
杨覭筱，你以为爱你的顾凌离开你，你的心就像是被撕扯开来。
但是你并不知道，你身後有这麽两个人正默默治疗你的伤口，还害怕当你知道真相时你会排斥、会责怪，最没资格的就是你，杨覭筱。
一个顾凌给的伤，用季家姊弟的付出，我想是够了。
我不应该继续执着在那个抛弃我的顾凌。
｢季鉯芹，我不怪你。」
最後我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
那是很久以前就不存在的微笑。
是你们让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