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出现在那儿的既不是吉他男孩,也不是老师,而是一个女孩,虽然坐在钢琴前的我与靠在窗台的她有点距离,没戴眼镜我看不大清楚,不过是女生不会错。
我转头望向末末,他也不晓得这女孩究竟是打哪来的样子,他的表情有些困惑。
「就和我在上次比赛时听到看到的一样,那时候我还以为是装出来的呢!」她不理会我们异样的目光,继续说着令人无法理解的话语,只是这个无法理解与末末塞给我的无法理解是无法画上等号的,这女孩的层面应该是偏向莫名其妙。
他的神经终究是动得比我快,「你说在活动中心那一次吗,甚麽假装不假装?」不一会就弄懂她要传达的意思,为了有更进一步的推论,他提出了疑问。
「就是你唱歌的时候啊,是你没错吧?因为站得有点远所以没办法看得很仔细,不过我记得你的自然卷哦!啊离题了,就是会有一种悠然自得的氛围,感觉轻飘飘的,听了以後会神清气爽,很舒服很温暖呢!」
前面那一长串废话我就自动忽略了,重点放在最後那几句。
嗯……悠然自得的氛围肯定是从那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至於轻飘飘与神清气爽,或许是因为他歌唱时都不拖泥带水吧?关於温暖这点……
不可置否。
一听见是对自己的赞美,他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笑得差不多後这才缓缓向窗台那儿走去。
走出了音乐教室,「姑娘在外头靠久了小心中暑啊,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呢?这里很偏僻所以挺凉的唷。」眯起眼,笑盈盈的邀请道。
她当然是接受了,基本上只要是由末末自己提出的要求,那就不可能有拒绝的余地。
直到她走进来後我才发现是一个个头矮小,连号称一百五十公分都有点困难,说实话我还真不敢站在这种人身旁,这麽小只实在令我惶恐呀。
我仍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避免起身,就连嘴角也一样紧绷,完完全全透露出不友善的气息。
「我说这位太太,你也笑一笑好不好?别一见到女生就摆臭脸,这样爱吃醋不太好唷。」他瞧见了我脸上的不自然,便皱起眉,很不义正严辞的纠正道。
「谁要吃醋啊,我才不干那种事。」
「那你就笑一个嘛,终於有人懂得欣赏我了耶呵呵。」
「我说这位同学你也太捧自己的场了吧?」
「要先肯定自己才能完成远大的目标呀。」
「……我明白了,祝你能够尽速达成你远大的目标。」
「真是的,未未你一点诚意也没有,不接受啦。」
不接受啦的是我吧?真搞不懂他的世界里有甚麽是不能被接受的,老师同学异样的目光、性情怪异的吉他男孩、找碴到一个极点的已退位社长,甚至是手上迟迟无法褪去的美工刀疤……天哪我到现在仍十分怀疑到底如何才能安心的过着充斥着上述事物的生活。
「砰!」忽然那被我们暂时晾在一旁的女孩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将我们的目光给引了过去,看来她也很急於证明自己的存在。
「啊咧姑娘真是抱歉,因为未未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害我无法一心二用。」末末歪着头,不好意思的向她致歉。
慢着,为甚麽还嫁祸到我的嗓子上了?是大在哪里啦根本是在胡扯。
眼看我又要发出抗议言论,他赶紧掐了一下我的食指要我别再开口,方才也就算了,至少从这一秒开始变身成气质女孩吧。
要是真能说变就变那我也想呀……
「我是陈可凡,升二年级。」不等我们私下调解好,这人又开口道,就她的一举一动来看,应该也是个自我难搞的对象才是,这里自我中心说的学者已经够多了啊。
「呵呵是这样吗?那麽姑娘大概晓得我们两个姓甚麽叫甚麽吧?」纵使知道了姓名,他依旧姑娘姑娘的叫着,他对人的称呼是打从第一次见面就不会再改变了。
不过这位姑娘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眯起双眼,上扬的嘴角勾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爽朗的笑了几声,「哈哈我当然不会忘记,你是言与末,而她是严予未,只是怎麽不见另一位弹吉他的呢?」环顾四周一圈,寻找着吉他男孩的身影。
「他他还没回来哦。」
「而且照理来说今天我们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的……」
这句话似乎猛然点醒了他俩,「你们/你怎麽会来学校?」异口同声的指着对方,问。
「呵呵我跟未未搞错日期了。」末末搔搔头,语气平和的回道。
「我目前担任图书馆的志工哦,是来回收隔壁办公室的旧杂志的,谁晓得忽然听见有人在唱歌,就好奇的看了一下,没想到就是那天唱『你在烦恼什麽』的你们。」稍微说明了自己的身分与来到此地的缘由,不忘微笑点头。
是这样啊,我还在想她该不会是第三个人吧?终於真相大白了。
「图书馆哦?」听到图书馆三个字时,末末顿了一会儿,「真是不巧呀,我几乎不会去的地方。」歪着嘴,说。
「咦为甚麽?」陈可凡疑似是很失望。
「没办法,我一进到那种很多书的场所就会想吐,去庙里也一样,没来由就是超不舒服的!」耸耸肩,十分无奈的回应她的疑问。
我好像懂他所说的,就如同每次我在医院里会有的晕眩感,我想这是件好事吧?代表那个地方并不适合我。
「是这样啊,不过你看起来很有文艺少年的味道哪。」她听了他的话後便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样子,有点夸张,不论是她的表情亦或是所说的话。
文艺少年这个词在我心里是很纯朴的,用来形容末末真令人不习惯。
「姑娘您真的超有眼光的!」
吼唷这家伙是因为吉他男孩不在太寂寞了是不是啦,不过这位让他不断附和的女孩究竟又是何方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