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才論 — 68.

正文 天才論 — 68.

68.

暑假悄悄的不知被谁给画下句点了。

我有些茫然的盯着正前方,这是高三的教室。

虽然早在暑假返校时就已经进行过大迁徙了,但还是让人感到有点凌乱。

不,凌乱的是我的心。

座位尚未更新,坐在我後头的依然是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的末末。

我已经决定要尽可能亡羊补牢了。

在暑假的最後一天,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必须为自己负责这个基本的道理。

我的十七岁已逝去。

此刻背负在肩上的是不晓得从甚麽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沉重的课业,还有我的未来。

虽然段考有时惨不忍睹,但我的平常成绩除了体育外都还是中等偏呃……从高二开始就变下一点点,要是学测考好,应该上有机会繁星上还算不错但通常第一轮的家伙宁愿赌下一把都不会选的大学。

「关於那个座位啊……你们自己调整吧,都高三了,明白该以甚麽为重吧?」班导站在讲台上,双手一摊,一脸理所当然的宣布。

「未未,换到前面去吧。」不知何时又清醒的末末轻轻用原子笔敲了敲桌面,轻声说道。

「如果我抢得到的话。」我正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照道理来说,我应该要搬到前面几排才是,但按照我心中真正的声音,我并不想离开目前的座位,或是说,我不想离开末末的正前方。

「那你呢?」明知不可能,我仍开口问道。

末末搔了搔前额,「我是无所谓啦,只是不晓得跟着换的话,会不会对未未造成困扰?像是分心之类的呵呵。」给了我一个不肯定的回答。

「我不会。」我乾脆果断的丢了这三个字出去。

第一次说谎说得这麽快。

我很害怕他会用一种「撒这种谎,也不会觉得心虚吗」的轻蔑表情盯着我看,但他没有,叫人松了一口气。

「我很开心唷。」他果然知道。

最後我们依旧坐在原位。

没有甚麽特别的原因,想换到前排的有三十人以上,一看见那麽多人一拥而上,就不想靠近了。

前面的陈可凡也没有任何调动,她曾说过自己已经放弃国立大学了。

我有点不安,却又有些放心。

「既然命运要我们继续这样下去,那我们也只好听从祂的指示了。」

「你演哪一出啊?」

「昨天看电视觉得不错就学下来了,每日一句。」

「每日一句不是这样用的吧?」

「你啊,有时候就是太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才会沦为只能吐槽的角色,不用改没关系。」

「……」能和末末一来一往的,我觉得很奇妙,要换作是班上其他人,以我沉闷的性格根本不会搭理他人的装傻。

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样的日子,似乎还能维持一阵子。

根据不知哪里来的惯例,开学第一天要去找吉他男孩打招呼还是甚麽的,我虽然无法理解,但仍遵循着这条指令来到了十二班门口。

里头一如往常的吵闹,充斥着女孩们说三道四及尖锐的高分贝笑语声。

「是隔壁班和谭吉他感情很好的怪人。」站在门口的我们俩被里面的人如此称呼,我却没有反驳的余地。

「谭吉他从始业式完毕後就不见人影了,他不在教室。」一位女同学走上前,像是早就知道我们的目的,毫不犹豫的给了答覆。

「没想到同学晓得我们是谁呀,真是荣幸,加上又知道我要做甚麽,让我受宠若惊了呵呵。」末末露出微笑,慢条斯理的向那位女孩道谢,对一个正常女生来说那个笑容太犯规了啊——

果然脸红了,而且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家伙。

但面对这样的视线,他毫无反应的点点头後便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总是无意间吸引了别人,却又不被吸引。

就像当初被吉他社社长盯上的理由,这方面的他还真是让人一点也不放心,即便挨了一刀,也会笑着说没甚麽。那究竟甚麽才是最要紧的呢?

就在通往音乐教室的路上,我们看见一个疑似是吉他男孩的身影停在前方,他正与甚麽人面对着面。

是一个女孩,看学号小我们一届。

「那、那个,我是新的,就是今年的吉他社社长,我常听潘研少提起吉他学长,也观察过学长每次弹吉他时的模样,我真的觉得很了不起!所以想请教学长,不、不知道能不能教我吉他?」双颊微微泛红,有些结巴的开口道。

然而吉他男孩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既然都当得了社长,一定是有可取之处。」一贯的漠然。

「虽然不少人都说我很好很厉害,但在看了学长的弹奏之後,我认为自己真的远远不及,况且能让潘研少露出那麽景仰的神情……」

原来她脸红的原因不是吉他男孩,而是潘研少啊。

我恍然大悟,一旁的末末可惜的唉了一声,吉他男孩仍面不改色。

「像研研那种人,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技巧如何,有人钢琴弹得一塌胡涂,他依然把那家伙当成女神在崇拜。他喜欢的类型满奇怪的,你不适合。」

最後四个字也果断过头了吧?慢着,前面那个一塌胡涂是指我吗?女神又是怎麽一回事?还是其实是我想太多,他话中另有其人?

「奇怪?为甚麽?」女孩一脸不解的望着他,疑惑的问。

他眨眨眼,没有答腔。

「还有为甚麽我不适合?是说我和他不配的意思吗?」不死心的继续追问,我有点明白这种死不服输的心态,几乎只要是女生都会有的,只是差在说不说的出口。

只见吉他男孩肩一耸,煞有其事的盯着她。

「你的脸不够圆。」

越过陷入一片茫然的女孩,按照预定路线向前走。

这是甚麽结论啦!

末末仰起头,面向太阳,光辉如同聚光灯一般全洒到了他身上。

「但脾气似乎够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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