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母亲提起许翼，他们的高中生活、他的背景、他这个人，妈妈没有打断她说话，静静听着而脑中不停地分析得到的资讯。
「噢，资讯很强啊……可惜我们不是做这行的。」妈妈的表情平淡，眼眸里没有一丝温柔，她再次确认：「是孤儿？」
「他已经成年了，不能算是『孤儿』。」芊妤解释，她依稀觉得妈妈强调了「孤儿」二字，那不知是否参杂了轻视的意味，不过也许是错觉，如果是事实，她会不高兴。
「嗯……周家才是做资讯的，知道这样的人才吗？」妈妈问。
周家，指的就是周恺薇她的家族。
「嗯。」大概吧？她也不确定。
「我不会阻止你，这是你的事，不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管是我还是你爸，都很喜欢向轩，如果那个许翼跟你不适合，就回来吧。」妈妈对女儿自然明白，她很有主见，不过偶尔直觉会失灵。
「祝福你，我的小妤。」妈妈以一个拥抱结束了今晚的谈心。
翌日早晨，芊妤整理好後打电话给许翼，他们约在大学正门口，没有计画而是漫无目的地逛，聊天的内容与往常一样但心情很不一样。
多了一点粉红色。
「路上小心。」许翼替芊妤打开计程车门，叮咛地说。
「嗯，掰掰。」她点点头，依依不舍地道别，上车後转头要看再看许翼一眼，见他微俯身，她的唇被轻轻一啄，还来不及思考，他便关上车门指示计程车司机可以离开了。
偷袭的效果意外地强大，三小时多的归途她的心跳都保持着稍快的节拍，每每冷静下来时，那时的情节与触感又再次浮现，如此，使她陷入回旋。
计程车的疾驰令芊妤不适，扶额转开门把，跌跌撞撞地脱鞋并往客厅，如在沙漠中见到绿洲，她往沙发小跑步，往上一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回来了？」范菈听见动静，打开房门探头确认。
「嗯……」芊妤的手臂交叠置於额上，有气无力地给了回应。
「结果呢？」
闻此，芊妤放下手臂，凝望着天花板回想着，移眸，她说：「自由了。」
范菈的重心放在左脚，她倚着门框，看着沙发上毫无动静近乎洋娃娃的女人，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心里的滋味，心疼她却又觉得她很糟糕，伤害了多少人她自己到底晓不晓得？包括她自己也伤痕累累，她到底有没有自觉？
如果她还是手持利刃，现在就看谁的皮比较厚、血比较多了。
「下星期开学，你们打算怎麽办？」范菈晃晃手臂上的石膏，唉……这也是一大麻烦。
「什麽怎麽办？」下星期开学芊妤是知道的，但她不明白范菈所指。
「跟许翼交往了吧？」范菈问，这个问题她倒是真的推不出答案。
芊妤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也不知道答案，她反问：「如何界定交往了没？」
「你问我吗？我都是我把吻送出去的那刻开始算。」范菈耸耸肩，「不过一般人应该都是嗯……告白？」
芊妤盯着范菈的脸，她抿抿唇，「吻」吗？以这样的方式界定那他们应该已经在交往了吧？可是他们并不曾经历告白啊？
见她没有反应，范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说明不够好，她在自己庞大的爱情资料库里搜索，说：「其实……甚麽都不用说也不必做，腻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
腻在一起吗？芊妤将视线移回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