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绿儿急匆匆的赶来，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拖着一个小厮，泪声俱下的控诉，说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害死的，她有证人。
他还记得那小厮的脸色非常苍白，在他厉声询问之下才说出了所有的真相......
那时两姊妹正从对面城镇渡船回来，凤傲天站在岸上准备接人，而那个小厮是船舫里打下手的，他目睹了慕落落掉下船只的所有过程，因为吓傻了，回到岸上之後不敢说出真相，就这麽躲躲藏藏直至今日。
『王、王爷......慕二小姐是自己跌下船的，跟慕大小姐没有关系......』他唯唯诺诺却又真诚的眼神他到现在还忘不了。
但是在那知道的一瞬间，他悬着的心突然安了下来，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是他真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说......落落是自己跌下去的?」慕清清睁大双眼，声音里也有一丝颤抖，属於「慕清清」的回忆也在刹那全都涌了上来。她想起来了......
『大姊、大姊!你看你看，湖里有好多鱼，都是府里没看过的呢，哈哈哈!』慕落落倚在船边，伸长了纤细的手想碰触那碧青的湖水，一面对着她咯咯娇笑。
府里养着的鱼都是锦鲤呢，哪会有这湖里的一些杂鱼，看来是妹妹少见多怪了。『看看就好，手别伸出去，到时跌了出去，大姊可不救你啊。』
无心的一句警惕，却意外生效了，慕落落在她分神的瞬间从船上滑了出去，她伸手却来不及抓住，手上只残留了她破碎的衣裳边角。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一点一点下沉，却无能为力。
听着府里的哀鸣，慕清清原本就有裂痕的心灵变得更破碎，有意无意的流言指向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这让她开始畏惧人群，镇日将自己关在闺房里，怀抱着自责，孤单的生活了五年。
如今听到了真相，内心最深处残留的「慕清清」不再隐隐悲伤，反而化为一股平静的波浪，慢慢的消失於无形。她知道，「慕清清」安心了，也不再压抑着往日的痛苦，平静的离去了。
「清儿......别自责了，都是我不好，我错怪你了......」凤傲天拍着她的背，虽然伤口还隐隐作痛，但是比起伤口，他更担心的是她的心情。被他当作罪人恨了五年，还遭到这样的对待，他能理解为什麽她恨他。
在他的怀抱之中，慕清清意外的没有再掉眼泪，而是平静的与他相拥，直到他胸口的血染红了她的外衣，甜腥味浓厚的令人作呕。
「就算如此，我依然不会原谅你......」望着他受伤的神情，慕清清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冷淡，纵然深爱过，但受过的伤岂能这麽打发了?
在他无语的注视之下，她一步一步走出蘅芜院，却在走出後不久，蹲下来嚎啕大哭，心痛的无以复加。其实她想原谅他了，只是她的心里还过不去，想起那个流掉的孩子，她的罪恶感就会升起。
究竟她该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