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不站，为何偏要站在马路中间？」霍杰凡拉下舖棉帽Ｔ的帽子，举着伞遮住自己和杨子谦，「难不成你打电话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淋雨耍帅？」
他是属雷的，每逢下雨，他身上就像是有几千道静电在流窜一样，特别不舒服。
杨子谦没回话，脸色阴沉胜过伞面乌黑。
霍杰凡看他这样，大概也猜的到原因，「你干嘛那表情？谈的不顺利？」
「会顺利才有鬼，」杨子谦恨恨吐槽道，「如果有这麽容易解决的话，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
「真的是她做的？」雨更大了，霍杰凡不得不提高音量，「她有什麽目的？」
某睡神这下语塞。这个问题由他亲自回答还真是尴尬……「喔，她就是想要在床上吸乾我的精力。」难道要这麽回答吗？虽然说彼此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好像还是有点露骨。
霍杰凡推了推他，「犹豫什麽？说啊！」
「她想……」杨子谦挣扎了会儿，最後还是眼睛一闭、坦白从宽，「她想透过跟我上床来获得神只的力量。」
霍杰凡差点失手把伞扔在地上。
「所以她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
「对。」
「她找上彩书，也是因为彩书正好在你的管区里？」
「对。」
「所以，」霍杰凡脑中的真相一点一滴水落石出，「彩书之所以落到今天这地步，始作俑者就是你本人？」
「对……欸，不对！」杨子谦疲惫的反驳道，「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但恍然大悟的霍杰凡一点也听不进去。他气得想杀人，只差没有手可以腾出来掐住杨子谦的脖子。
「你哪是受害者？」他气的大喊，「喜欢在外面招蜂引蝶，後果麻烦你自行负责，不要牵连无辜！让彩书这样一个平凡的人类女子帮你扛，算什麽？你是不是男人啊？」
霍杰凡大概还介意上一次在电话里被杨子谦痛骂的事，这会儿报仇似的，讲话并没有客气到哪里去。於是某睡神也爆炸了。
「谁招蜂引蝶了？」他不甘示弱的大叫，「我的私生活比你单纯多了好吗？」
他们的对吼声就这麽掩没在越来越大的雨中，後来甚至还打雷了，轰隆隆的。
骑楼下的整排路人忍不住愣愣的望着天。
「要不你就为了郑彩书，忍辱负重一次吧？」霍杰凡淡淡道，拿起热摩卡抿了一口，「反正投胎的时候，这些回忆都会被洗掉嘛。」
两神跟着躲雨的人们，一起坐在某知名连锁咖啡厅里，一旁嘈杂的交谈声，巧妙地掩盖他们奇特的话题。
「忍你妈个头。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搭档？这种把我推入火坑的话你也说的出口。」杨子谦忍住把手里热咖啡泼过去的冲动，「休想我会用肉体去交换郑彩书的平安。虽然整件事的确因我而起，我也同样觉得很对不起她，但要我因为这样跟那个狐狸精妥协？」
他深吸一口气，「免谈。」
废话，看过哪个故事里正派向反派妥协的吗？没有嘛。
「呃，其实是狐妖，不是狐狸精……」霍杰凡尴尬的竖起了右手的食指，「不过这个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妥协的话，难道要放任彩书继续恶梦、继续失眠？」
某梦神说着忍不住把拳头抡紧了。杨子谦要是敢说个「对」字，他一定把他扁到他妈都认不出来。虽然做神只的好像都没有妈妈。
「我不是那个意思。郑彩书被下咒当然要解，只是好好想想怎麽解。」杨子谦无力的揉着太阳穴，「反正我们现在就是杠上了那狐狸精──」
「欸，等一下，」霍杰凡打了个岔，「是你杠上她，不是我们。」
杨子谦没好气的横他一眼，「总之，现在首要目标就是照顾好郑彩书，别让她因为缺乏睡眠葛屁了；其次，想办法找出那只臭狐狸的弱点，好有筹码可以谈判。」
这分工听起来挺公平的，霍杰凡想。他负责照顾好郑彩书，杨子谦则负责调查黎鸢儿的弱点，根本各司其职、合作愉快。但问题来了，他们的力量在郑彩书身上都起不了作用，那该怎麽才能让她不做恶梦？
杨子谦的意见有效却残忍：让她继续吃安眠药。
霍杰凡苦着脸，「真的没别的办法吗？安眠药太伤身，也不是根本的解决方法。」
如果有根本的解决方法，也不需要用安眠药啦，杨子谦想。
两神就这麽沉默了一阵，直到杨子谦突然想起什麽。
「我有办法──」他说，又突然哑口，一脸可惜，「不行，这个办法你肯定不同意。」
「……何以见得？」霍杰凡似是不信。
杨子谦仰头喝尽杯里的咖啡，站起身。「用说的难懂，先去我家。」
霍杰凡不解的看他，「去你家干嘛？」
这话才刚问出口，杨子谦就已经消失，霍杰凡只好放下手里的杯子也跟着离开。什麽跟什麽啊？这该不会是班上女生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所谓耽美情节吧？
两神转眼间都到了杨子谦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