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摩天大楼,最顶楼是「英翔集团」总裁,杜英翔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庞大的办公桌两边,一坐一站,各自有一个人。
杜英翔坐在桌前,笑得好和蔼,十足的慈父形象,让人觉得跟他讲话就是有商有量好搞定,可是事实上,他难缠到了极点。
至少对杜品墨来说,就是这样。
看着就算坐着气势也不输自己的父亲兼顶头上司,杜品墨真的怒在心里口难开。
「爸⋯⋯」
「不管!你小子想拿到继承权,就立刻给我娶妻生子定下来!」三十好几了还不结婚,又不是同性恋!
杜品墨还想跟老爸讲道理,但对老人家来说,他就是「道理」。
「阿墨,你可以回去办公了。」一声令下,杜英翔不管简直要气得爆粗口的杜品墨,挥手赶人。
深呼吸,吐气,杜品墨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动怒,因为眼前这人是从小到大把他吃死死的他家老爸⋯⋯
姜是老的辣,小狐狸想斗倒老狐狸,四个字——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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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这是你要的资料。」秘书陈漱拿着个牛皮纸袋推门走进。
和杜品墨共事,那是全公司女人的梦想,因为杜品墨天生一副好皮相——身高一百八,俊俏的脸上有英挺的眉,细长的眼,挺拔的鼻梁下是两片总是抿成直线的唇,冷酷中又有一股邪魅,很对不起他那温文儒雅的名字。加之位高权重,要财有财,要势有势,很少有女人不动心。
所以,他才挑了陈漱做秘书——她已死会!不会来纠缠他。
杜品墨自知很受女孩子欢迎,但不代表他乐意,女朋友换过一个又一个,没一个能让他认真。他也不是故意花心,只是女人自己贴上来,他想不抱都不行。
女人,对他来说只是生活的调剂品,仅此而已。
这样的花天酒地一直持续到七年前。
七年前那一夜,他忘也忘不了。
女孩初经人事的低泣、柔软不盈一握的纤腰、淡雅清幽的体香,在在勾引着他。
他知道,他醉了,不只因酒精,更因当下一阵悸动。
只是後来,他的做法⋯⋯呃,的确有失风度了⋯⋯
「总经理?」
陈漱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是,陈秘书,怎麽了?」
杜品墨咳了咳,掩盖自己走神的可耻事实。
「⋯⋯」陈漱扬了扬手中纸袋,一脸狐疑。
杜品墨不发一语接过,但应该要回工作岗位的陈漱迟迟不走,让他抬起了头,「陈秘书?」
「总经理,不是我想过问你的私事,只是⋯⋯」陈漱咬着唇,一脸不安,「可以冒昧请问,为什麽您会让我查这个人?」
「我想娶她。」
无关情爱,只是第一时间想到。
是的,老爸逼婚,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七年前那个女孩。
所以,他查了。
陷入自己思绪的杜品墨没注意到,一旁的陈漱一脸惊吓,口中喃喃自语:「天啊⋯⋯娶她⋯⋯总经里想娶她⋯⋯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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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某小学开学日,秋高气爽。
「哈——啾!」
一声喷嚏从厉茉芯嘴里毫无预警地飙了出来。
「妈咪!你怎麽打喷嚏了?感冒了?还是换季过敏?」软绵绵的童稚娃娃音立刻接着响起,人小鬼大地问着。
小家伙坐在小绵羊後座,两只小爪子扣在厉茉芯的腰上,以安全保障之名,行光明正大吃自家妈咪的嫩豆腐之实,从後方探出的小脑袋被安全帽压着,小脸遮去了大半。
「都不是,宝贝寒,只是鼻子突然痒痒的而已。」厉茉芯揉揉鼻子,还不知道自己给人惦记上了。
红灯转绿,厉茉芯不再多想,油门一催,直接把老旧的代步工具小绵羊逼到极限——时速三十⋯⋯
到了下一个路口,又是红灯。
厉泠寒大眼贼溜溜地转了一圈,果断放弃吃豆腐的绝佳机会,「妈咪,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先去上班吧!」他才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用走的搞不好都比妈咪骑车快。
「⋯⋯」考虑到小绵羊委实太没出息的极限,厉茉芯嘴角抽了抽,点头。
「耶!妈咪再见!」小家伙欢天喜地跳下车,摘下压得他脖子酸得要死的安全帽,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送了个飞吻。
「欸!宝贝寒!放学後先去洛叔叔那里,妈咪下班去接你!」冲着儿子的背影,她大喊着叮咛。
「好⋯⋯」厉泠寒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厉茉芯笑着摇摇头,小绵羊转了向,以龟速爬往她的目的地——某间小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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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茉芯才刚把小绵羊死塞活塞地塞进一排违规停在红线的摩托车缝隙中,她的手机就响了。
看着萤幕上闪烁的「陈漱」两个字,厉茉芯欢快地接了起来。
「喂!漱姐姐!怎麽了?又领奖金要请我吃饭了吗?」她是一级贫户,好姐妹愿意当冤大头,她没有不坑一顿大餐的道理。
那边陈漱立刻骂起了街:「死丫头!一天到晚想着要我请客!不可能!我的小荷包瘦了禁不起你的蹂躏,你休想打它的主意!」
厉茉芯撇撇嘴,「切,小气⋯⋯」
「死丫头你说什麽!」
「呃,我说亲爱的漱姐姐,你不是要请我吃饭那你打来干嘛啊?」
「⋯⋯打来警告你。」节哀顺变。
「啊?!」
那边陈漱深呼吸一口气,吐出六个字:「杜品墨在找你。」
听到「杜品墨」,厉茉芯省吃俭用好几个月、咬牙忍痛买的智慧型手机就这麽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造孽」两个大字,直接浮上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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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灵感才诞生的坑,不会无底的!一定会挖到底的,请放心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