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双漂亮的眼睛。
睫毛纤长浓密，却又不像外国人那样夸张的卷翘，随着他眼球微微地旋转，抖动如蝉翼。
眼皮有些内双，睁开来时折痕就会消失不见，显得眼形略偏细长。而低头看着我的时候，又会露出那窄窄的一条皱褶，有种低调的含蓄。
眼球黑白分明，近看像是覆着一层春水，波光淋漓，星光闪动。
此时，倒映着两个小小的我。
这样一双眼睛，这样近的距离看着我，让人不由得沈迷。
灯光从他头顶打过来，淡淡晕开，让他的头发看起来毛绒绒的，有点点棕黄的色泽。并不是染发剂染出来的那种黄，似乎是天生的，莫名让人觉得手感应该会很柔软。
我记得唐妈好像说过，头发软的男人粘老婆。
我闭了一下眼睛，在心里鄙视自己。这种状态下，我在胡思乱想什麽啊。春天到了，我居然对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发花痴。
话说，我又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我们家包子也不比他差。
我想，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觉得他眼睛漂亮的女人，也绝对不是最後一个。今天从这里离开以後会不会再来还是个问题呢，他眼睛好看不好看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的脸离我实在太近了，我2.0的视力，不习惯这麽近的距离，有点头晕，只好试图把视线转向天花板上的电视。
「向我这边转一点点可以麽……好……」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语调轻柔，哄小孩子一样。他用三根手指轻轻扶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他的方向。我的眼球为了能看到电视不得不转到眼角，勉强让他的脸不要出现在我视线聚焦的范围之内。
这样坚持了一会儿，我发现我的眼角开始抽筋。
「你可以闭上眼睛。」他好心提醒。
好吧。我承认这是个好主意。
没有电视的画面转移我的注意力，听觉和触觉就变得灵敏。什麽都看不到，我开始感到一点紧张。
耳边有淡淡的爵士乐，我自己的心跳，似乎还有他的呼吸喷在布帛上的声音。
我的舌头在口腔的角落缩成一团，躲避着入侵的异物。
「疼麽？」
「嗯嗯……」嘴巴被侵占着，我没办法讲话，只能从鼻子里哼哼。
与其说疼，不如说，是种酸麻的感觉。
「我会很轻的，不用害怕。」
「嗯嗯……嗯嗯……」
他用手中的利器拨弄了一下，便开始一毫米一毫米地深入。我的心脏不免揪了起来，第一次，还是会害怕。
潮湿感瞬间弥漫，呼吸间恍惚有鲜血的腥咸。
我举起左手。
他撤了出去，直起身体，「怎麽了？」
「我不要ㄓㄨㄛ了。」因为麻药的关系，我讲话有点大舌头。
他拉下口罩，「为什麽？已经开始了，不做完，难道还要补回去？」
我坐起来，用手按了按脸颊肿胀的地方，「我ㄔㄨ然想起有急事，ㄓㄢ们下ㄔㄓㄞ约吧。」
「有急事那你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啊。刚开始而已。」他漂亮的眼睛上方，皱起两个可爱的小疙瘩。
「我真的有急事。」我咬了咬牙，「那你就ㄓㄞ给我补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