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踏在所谓人生路途上,懵懂的想着这个课题意义。而事实上,人生的定义如同张空白支票般,究竟该填上多少数目,我想因人而异,或则说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
「我可警告你,既然是你坚持要办理出院,就得好好把人给我看好。」
这已经是由小鱼口中不知地几回的提醒,她虽然挺有义气的没将事情告诉医院的人,但对於我的行为仍然不为谅解。
我一手放在柜台上,撑着下巴四处张望:「知道了。」
「人命关天的事,你怎麽可以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已经开始怀疑将事情交代给你是否是我太高估了你。」
「怎麽我好像会把他搞丢,就一个这麽大的人能够不见到哪里,不成要我化身保镳随身候驾。」
「现在他的样子当你的债主一点也不为过。」
债主是吗?形容可真贴切。
「三餐饭後给他吃。」小鱼浆药包递给我。
我接过了药包,独自回病房准备出院,手却在要转开那煞间定格在门把,并不是这扇门有哪里特别,而是门的另一端异於常人的发出了不规律的频率,待我稍稍开了一个缝,笑声顿然如烟般由隙缝中飘了出来。我用力推开了门,眼前所见到的画面不夸张,就是四五个病人还是家属的聊着闲话家常,就连我脚都踏了进来,都还迷茫着自己究竟是处在病房里的迷失。
「阿伯,所以你和你老婆这样就结婚了!」我只听见了这麽一句,沉默地走到了最後一个病床前,将药丢给他。
「小燕,你来啦!」他发现我的存在,又对我微笑。
「嗯。」
「年轻人,原来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呀!」隔壁床的阿伯感兴趣的问了他。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东西如果都准备好,我们就好离开了。」
「要走了吗?」他有些疑惑又问了一次。
「不然你是打算玩通霄吗?」我冷淡地转身收拾东西,不擅长於他人聊天的人大多都会像我一样,选择不当一回事,就算不小心在地上捡了颗未爆弹,我想我依然能泰然自若放在手上琢磨一阵。
只是我的反应,倒让阿伯有些不认可的背对着我小声说;「老实说,除了年轻以外,我认为你可以慎重考虑要不要换一个。」
他天真地听不出:「换什麽?」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如果没对象,我也认识很多,无论年纪还是学历条件好的女孩子,不如……」
我的怒火聚焦於面色凝重地皱在一块,阿伯的老婆已经出面替他浇熄我的无名火:「你是怎麽回事!人家年轻人交朋友,还需要你鸡婆。」
说完又走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说:「小姐,我听我家说过要不是因为你,他那顽固脾气可真出了命了,真的很感谢。」
然後,这些赞美之词可让我轻飘的浑然忘我,就连自己是如何走出诊所的,都搞得不清不楚的。更惨的是,如同以往的踏在平坦地面,无奈一个不注意飞扑向前倾而摔了一跤。
很奇怪,我一点也不感到摔疼感觉,拍拍灰尘便站了起来,殊不知膝盖部位缓缓流着血,也不知是贫血还是中暑,居然感到一阵晕眩,若不是有人适时的走到我身後,轻轻的抵住我的身体,也许我会再摔上一次。但这并不能让我感到欣慰,原因不外乎是那个在我身後的人,虽然我不再处於极端情绪上反对他出现在我世界里,但有件事我非常清楚,所有情节演变下来绝非出於我自愿,如小鱼说的这是命运的安排,而我并没有别的选择路线,仅此如此。
「放开!」
我生气的推开了他,余光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
他抓着我的手臂问:「你到底在气什麽?」
「我哪有在气什麽。」我否认。不想吵只是小鱼交代过不可以刺激他。
「从头到尾,你不但没有好脸色给我看外,你连看我一眼都没有,这样你还要说你没在生我的气!」
我被激怒回头就是吼他:「凭什麽一定要看着你?我想要表现什麽样的喜怒哀乐,都是我的事,不要得寸进尺!」
我们互望彼此,场面一度呈现紧绷,若不是我没有打算继续吵下去,转头就走,不知道那画面还会持续在原地多久。
他继续紧跟在我身後,不管我走快还是走慢,他都适当的稳住了脚步。
这人真是枉为是一名女人,非但没有温柔可言还张着牙随时都要将人吃下肚。
我猜想他大概心里已经有这种感觉了,而我也打算继续用这样攻势逼迫他去面对这样的我,我深信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心中多少还有着感觉,而当他发现不同时,感到略为恐惧不但是我的失态而是我并非他要找寻的那个女人。
我想过,事情发展到後面会有些残酷,有人大概会认为有必要做到这样程度。其实我也不愿意,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想到更好的方式去解决多了一个人,应该是说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真正存在我的生活中这件事。
如果这当头胡思乱想的有一堆,那麽接着我才知道当人生乱了步调,就算我想要笑也都是强颜欢笑,就算我想要假装一个人很幸福,也会显得矫情做作。
「啊,烦死了—」
走着走着,我大概昏了头,一时半刻间我差些就想着假如失忆的人是我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