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章收納箱 【都會愛情坑】 — €叛逆冤家 【2】

正文 文章收納箱 【都會愛情坑】 — €叛逆冤家 【2】

「雷总请留步,送到这里便成,我不习惯排场过大。」商寒波巧笑嫣然,朝身侧威严冷肃的中年男子身边秘书伸出一手,沉甸甸的公事包递回纤手中。

与雷氏财阀的大家长正式签订合作草案,白纸黑字,以商氏企业的代表人,盖上自己的官印後,便也代表将自己卖给这支企业了──包括自由、爱情、婚姻。

商氏企业年年亏空,资金周转不灵的当儿,又偏有一票虎视眈眈的元老团,利用庞大的势力牵制她的种种决策,干涉业务营运,甚至身边的人脉也都归他们所有,以致於每况愈下,生意惨澹无比。可以预知的是,如不为商氏企业开展新路,未来挂名经营者,或许不姓商!

因此,目前最重要的,即是打破僵局,开拓新路;在交棒给弟弟前,她必须为商氏企业广纳贤能,好让弟弟接任後能全心全力冲刺,没有後顾之忧。

一票人分别在电梯前站定。

雷氏财阀的大家长雷文霆微微颌首,诚挚一笑:「合作愉快。欢迎商总成为雷氏财阀的一员。」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表示欢迎之意。

商业联姻换来的合作案,真是讽刺──商寒波喜怒不形於色的俏脸依旧平静无澜,淡然挑眉道:「合作愉快。是雷总不嫌弃,小女子受宠若惊了。希望我没有让雷总失望。」

「太客套了!你是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我个人尤景仰你的领导能力。」

雷文霆越来越欣赏准媳妇的办事能力,笑咪咪的,连昏花老眼都眯成一直线。不赖、不赖,沉着冷静的气势有大将之风啊,有幸得到这名手腕高明圆滑的女子当幕僚,不啻是如虎添翼!

「多谢雷总的厚爱。」商寒波面无表情地虚应着。

「那是雷家的荣幸,该说是您不嫌弃才是。既是商总坚持,便不送了,慢走。下礼拜六晚上见。」老人家呵呵笑地一挥手,一票优秀的高级幕僚一字排开,恭送商寒波跨进空荡荡的电梯。

下礼拜六晚上?离婚宴的日子,只剩八天,好快呀……

当!商寒波一路思绪翻转不安,才发现电梯已滑停在B1很久了。

商寒波笑笑地甩甩沉重的脑袋,走出电梯时,感到一阵晕眩。下午三点半,经年饮食不正常的肠胃此刻却开始抗议。不得以之下,一手重重压在绞痛的腹部以减少痛苦,红润的粉唇渐渐失了血色。

一串沉稳、再熟悉不过的足音渐行渐近,猝不及防的商寒波心神猛地一震,僵在原地。

怎麽会是他──

原本神采飞扬、打算搭电梯的雷修彦,猝然顿步,俊脸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地染上嫌恶,语气疏离的打着招呼:「商小姐,别来无恙?」

如果连这等客套都省了的话,他会更快意。然而,天生的君子风度却不允许自己令女士太难堪。

听见他不情不愿的寒喧,她的胃抽痛得更剧烈,几乎直不起腰,冷汗频沁,备感无力,却仍迅速武装起自己,凛着娇容与几步之遥的他冷沉对望,不急不徐冷然出声:

「多少阁下的关心。但,如你如我所想的,没有彼此会更好。」

她对他的厌恶,并不亚於他!

她过度防备的神情撩起雷修彦淡淡的火气,抑遏不了的冷嘲热讽冷冷哼出:「没有彼此会更好?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嫁入雷家别无企图?可笑啊,商总,连撒谎都脸不红、气不喘的,奸商本色可谓一应俱全、样样不缺,走下坡的事业为何迟迟不见起色?莫非是源自於核心的腐败与无能?」

商寒波背脊一僵,错愕了下,强忍着胃疼犀利反击。

「那并不在阁下的管辖范畴内,很遗憾的无法一一奉告,让雷先生失望了,请务必见谅。您的关怀,小女子不胜感激,我会以恭敬之心,携回寒舍供奉,早晚清香三柱,虔诚膜拜。」

雷修彦被她奚落的语意激发更高昂的斗志,单手插在裤管里,扬起一朵冷然的笑靥,回敬道:「彼此彼此,在下何尝不是感激?毕竟,商总的『用心良苦』,一向教人匪夷所思,既心虚又汗颜。」

为什麽要这样?……他毒辣的话语,如同往昔,又轻易地将她螫得遍体鳞伤,胸口像被狠狠掏空氧气,胃痛、心更痛。

「如此『过人』的评价,我该感激涕零,还是备感荣幸?」商寒波受不了地侧转身子,不愿他发现她不堪一击的脆弱、痛得几乎无法佯装冷漠的小脸,讪笑了声,语带嘲弄:「我一直知道阁下对小女子的诸多不满有如喜马拉雅山那般巍峨。不过请放心,等婚宴一过,我自会闪得远远的,不劳您以尖酸刻薄的憎恨嘴脸下逐客令,因为我同样也不喜欢面对阁下。」不难发现,有他们在的地方烟硝味便特别浓。

「很庆幸这是你我唯一的共识。」

雷修彦没好气,恶毒不改地反唇相讥,不经意瞥见她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侧影,猝不及防的心口狠狠抽悸、胀痛,心跳狼狈失速。他大骇,却管不住,更不愿面对心底那股突如其来的怜疼感。

不!他的呼吸困难,绝对不是源自於她,绝对不是!

「好说。」哽塞在胸口间的一口郁闷之气,始终吐不掉;再待下去,她的冷漠自持就要瓦解。

商寒波极力维持冷然的模样,骄傲昂首,举步越过他,那不驯似傲兽的姿态与他旗鼓相当。

他们一样好强、一样不容许自己在人前弱懦。他们有许多相似之处,不是无法容忍彼此,而是太好面子,谁都不愿放低身段来拉近彼此对峙多年的距离。所以,他跟她之间,总是针锋相对,没有和平过,尔後也不会有。

「不怕下礼拜六我缺席?」雷修彦向来疏离的眉眼起了微妙的变化,神色复杂地凝睇她半晌,在她上车前,突兀问道。

他很讨厌她,她知道。会缺席并不意外,她不会在乎的……不在乎、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呀……

商寒波心口被揪痛,却佯装潇洒地耸肩一笑:「无所谓,因为我根本不对你抱任何期望。」

胆小鬼。

心底一道幽微的声音蓦然响起。

商寒波,你是个口是心非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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