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学长。
你可以，转过头来看看我吗？
不要……背对我好不好？
喂！
学长！
学长？
我缓缓睁眼，意识依旧停留在刚刚那段黑漆漆的画面。
原本趴在窗边的我一股脑地站起，「梦。」
这场梦，令我开始觉得烦躁不安。
我站在原地，身心灵皆放空。
此时手机响了，「谁……？」我拿起手机，见上头的来电显示，我的心颤抖了一下，然後按下接听键。
「喂。」我开口。
「夏苡薰。」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雪凝学姊。
她用学长的手机号码，拨了我的号码。
「不问我怎麽用他的手机打给你吗？」雪凝学姊再度开口。
「……」我沉默。
她大大叹了口气，「你们都很别扭。」
「我…们…？」
「别扭、不愿面对现实，你不想想从那之後过了几年？五年过去了欸？你还是放不下吗？」雪凝学姊的语气越来越生气，但之中却又有一点点的不情愿、一点点的悲伤。
「我……」不知该怎麽回答。
「如果……如果你放不下，那为什麽要放弃？为什麽不要继续追问我？问我啊？问我子熠是不是还活着啊！」她越说越激动。
我呆愣。
为什麽不问问雪凝学姊，学长是不是还活着？
为什麽呢？
因为学长已经死了啊！学姊是你说他已经死的啊。
「我……已经不想承受了。你们这对别扭的学长与学妹。」语毕，她迳自挂断。
什麽意思？
学姊你这是什麽意思？学长还活着？
「不可能吧？」眼角又湿了。
这是不可能的吧。
＊＊＊
电话那头，雪凝似乎也哭得不成人形。
「你真的要告诉她吗？」子熠在一旁，开口问。
雪凝点头，「我不想继续痛苦下去了，看着你们两个。」
子熠起身，走到雪凝身旁，伸出双手，轻轻抱住她，「谢谢你。」
这个夜晚，似乎很漫长很漫长。
不管是对於夏苡薰，或是对於锺子熠、甚至纪雪凝……
都是悲伤而漫长。
－翌日－
我痴痴的窝在床角，想了这个问题一整夜。
还是没办法得出一个解答。
这不像数学题目一样，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
「如果可以，我好想忘记这一切。」负面情绪开始侵蚀着自己。
此时门外传来姊姊的呼喊，「苡薰有人来找你喔！」
「好，等我一下。」不知道为何，不自觉就做出这样的回答。
我在渴望什麽呢。
我爬下床，换件衣服，稍微整理一下头发，然後走出房门。
从二楼一步一步地走下阶梯，然後转个弯走到客厅。
「嗨。」坐在沙发上的他，看着我，面不改色。
啊，是禹乐呢。
「禹乐，是你喔。」我走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不欢迎我吗？」他的语调依旧冷冷的，可我却不排斥。
我赶紧摇头，「怎麽会，是说我姊呢？」
「她刚刚出门了，好像有事，说很晚才会回来。」他淡淡地说。
「欸？她就这样把我们两个单独丢在家喔……」
「……苡薰，我有一个秘密，你要听吗？」
突然，他就这样说出这句话，第一次他有秘密要跟我说，第一次他主动问我要不要听他说。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我被他了解了很多很多，我似乎没有好好了解过他呢……
总觉得有些惭愧。
「我听。」我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後顿下，握住我的手。
「我喜欢你。」他笑了，是我从未看过的笑容。
然後我哭了。
不知道为什麽，眼泪它就这样如瀑布般地留下。
接着他又开口，「我想帮你忘记他，给我机会好吗？」
我呆滞住，脑中的那块大石头似乎开始瓦解。
「我……」当我要开口时，才发现我什麽都说不出口了。
我可以这样接受你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