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我可以生气可以哭？如果我气了、哭了，不是更添乱吗？那时候准备室里一片凌乱，好不容易在我们理出头绪後当然应该更加理智的把事情处理完啊！真要有什麽情绪上的反应，应该也是事後再发作吧？」
话到此处，不止是初妍净愣望着等待他的回应，就连锺淳意也是两眼直勾勾地盯住她，半天应不上话。
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动思绪，锺淳意试着把两人的话兜往各自正确的方向。
他举起右手，在两人相隔不过逾尺的距离虚软的挥了挥。
「等等，你说我生气是因为发表会的意外，是吗？」
初妍净慢吞吞的点头，说出她的歉意。
「发生意外时，说好听点，我的确是跟着你一起把事情解决了，可认真说起来，如果不是你肯牺牲色相，顶妆走秀，只怕那时不知怎麽善了？你会生我的气也是合理的，毕竟有些男人是不碰女性用品的，而我的主意却让你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
「我的天啊……」锺淳意忍不住扣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原来他与她一直在鸡同鸭讲，从下午『事发』之後心思就没串到一块儿。
「净……」他有些颓丧地伸出双手搭住她的肩，轻轻摇了摇她，道：「你说的是我们共同的工作，发生了问题，就算你不想做或真的没了主意我也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而事实上，你做得很好，仅管突发奇想，但我的上场也的确达到了宣传的效果与噱头，想想现场观众给的反应你应该就能明白了，不是吗？」
看他似乎并不以浓妆为意，微嘟唇，掀了掀眼帘，初妍净无辜问道：
「那你整个下午是在气什麽？刚才除了问我有没有吃饱几乎没说其它的话……」
锺淳意叹了口气。
「你怎麽可以不知道我在闷什麽？」
锺淳意自认他的反应不叫生气，而是闷，嗯，很闷。
「当你看到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女人，至少对你而言是，她在身为女朋友的你的面前亲了你的男朋友，你怎麽可以一点都不生气呢？」结果反而气的是他。
「什麽女朋友的，你的面前，你的男朋友，好绕口……」
「初妍净，认真。」
初妍净分神喃喃，锺淳意摇了摇她的肩，认真追问。
「好啦……」眨眨眼，初妍净自觉地无辜的解释道：「我是亲眼见到她亲你没错啦，不过，万小姐也当场向我解释了不是吗？你那时就在她旁边，忘啦？」
万琼恩自知玩笑开大了，未免初妍净心存误会与疙瘩，不仅解释了那个亲吻是因为耳闻到她的呼唤才临时兴起，并也将她与锺淳意是前同事的关系一一细述──虽然她并不完全确定她是否是锺淳意的女友。
「我知道，我没忘……」听她这话，锺淳意更觉得有点闷了。
「那就不需要生气啊。她又不是没解释，我也不是小孩子。更何况，在我被她亲你的举动吓一跳时你不也自己先生了气？那时候你没看见我，所以也不会是装无辜给我看，对吧？既然你都那麽乖了，我又怎麽会生气？」
听她理所当然的说着，锺淳意垂下双臂，心中百味交杂。
「净你……你真的都没有一点点生气或不开心吗？」
他不死心的追问。他需要她有一点点的负面情绪，一点点的不开心或是……
「淳意，我不懂耶，你究竟在生气什麽？」侧垂着首，初妍净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无知但还是很诚实的表达心中疑惑。
深深吸了口气，锺淳意拿下她手中马克杯，放往流理台上，随即双掌捧住她凉凉的颊面并凑上自己的脸，在拉进两人的距离後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与其说我生气，不如说我觉得很闷，非常闷。」
「啊？」
「净，你可以很理性的不生气，但，你怎麽没有很感性的吃醋呢？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吗？我是你的男朋友，在看到一个陌生女人亲了你男朋友的脸後你怎麽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算事後她有详尽的解释你是不是也应该有一点……任何一点反应呢？」
听着锺淳意的询问，初妍净看着他，愣住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