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整理仪容之後,深怕自己一沾上床就一睡不醒,我便往逸心阁去。这逸心阁就是王爷跟王妃的寝房。
当然我也不是大摇大摆就闯进人家香闺,我可没忘了现在杜竹不只是我的主子,还是位王妃。换言之,这房里可不仅杜竹一人。
我从来路这样打听下来,得知王爷如往常一般起床就往书房办事去,早膳也是在书房享用。至於王妃,似乎还在睡梦中,王爷传令下来不得叨扰王妃清梦,等王妃醒来在听候命令。
这话说的可暧昧了,若不是过了愉快的一夜,有啥好怕吵醒王妃的?如此看来,王爷昨晚还是有回房的。否则新婚之夜就被丢在房里,这传出去王妃还有脸吗?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还是来到了逸心阁。
因为娟姊看起来好严肃我不想找她啊!
「呜呜……」才靠近房门就传来杜竹的呜咽。幸好这房外都没人守着,要不这深闺怨妇的被其他下人听到了该怎麽想?
「……竹儿?」我试探性地唤道。
许是听到了我的喊声,房里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了。
而迎接我的是泪眼汪汪的小脸。
我赶紧望了望四周,确定没被人看着後,拉着杜竹进房,顺带把房门关上。
「怎麽了?王爷欺负你了?」
杜竹摇摇头,脸上还是委屈。
莫不是昨晚……咳,虽然别人的房事我是不应该管的,但……难不成是昨晚王爷霸王硬上功?不会吧?那家伙是这样的人吗?
「竹儿……王爷对你做了什麽?说来听听,王姐姐帮你主持公道。」虽说我只是个小丫鬟,但要是敢对我们家小竹儿乱来,我肯定加倍奉还!(我可不是说加倍乱来回去)
「王爷就是……没对我做什麽。」杜竹的小包子脸失望地沉了下去。
「啊?」
「昨天娘和我说,在这府里有没有地位就看昨晚了。要我一定得好好服侍王爷……幸运的话最好怀上个小王爷。可……王爷昨晚回房,只和我说『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们就就寝了……什麽也没……」
闻言,我抽了抽眉角。我要把当初说杜夫人对杜竹挺入心这句话给收回来,出嫁不好好续个旧都说了些什麽啊……。
「咳咳……可能王爷对你还不是那麽熟悉,可能还需要在多培养一下感情之类的……。」
「服侍王爷还需要彼此先熟悉吗?」杜竹呆呆的小脸望着我。
我愣。敢情这小孩一定不懂她娘说的服侍是什麽!杜夫人真要教也别教半套啊!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伸手搭了搭杜竹的肩膀,「竹儿,别想太多。你在这府里已经是个王妃了,肯定是有地位的!」
「可是娘说……」
「竹儿!有句话叫作那个啥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忧心是没用的!顺起自然就好!时候到了你就会明白一切,真的!」我递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杜竹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关於以上对话我们就此打住。
随後我伺候杜竹梳理及早膳。完膳後我们便在府里游晃,熟悉环境。
府里的人见到杜竹皆是卑恭有礼,但那好奇的眼神总是藏不住的。我看出他们对於这王妃的到来感到新鲜,再加上杜竹还是个小女孩,那青春活泼的可爱性格,没多少时间就感化了许多在制式化王府里的手下们。
他们热心的替杜竹指路,整个早上,我们从花果山逛到了水濂洞(王府之大有花园有凉亭湖畔的意思)最後来到了练兵坊。
我和杜竹驻足下来,看着侍卫长将弓箭发下去後,示范着如何使力与操作。他在距离近百米处放置了一排标靶,侍卫长尝试射了五箭,虽未至红心但全数命中也够厉害了。
惊叹之余,其他人也开始练习起来。而我只是随意一瞥,就瞥见了早晨那个与我斗嘴之人。
那头棕发跟白皮肤在阳光照色下不引人注意都难,看他抿着嘴神情专注的模样,与平常说话挺刻薄的他略有不同。
他伸出右手,眯着双眼测量着标靶准心,在一旁的我也跟着屏神。不晓得馥弦的箭术如何?
「王姐姐好专心在看馥弦呢。」杜竹朝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忽然开口。
「呃……有吗?」我倏然回神,有点心虚的感觉。
杜竹会心一笑,道:「果然把他也带过来是正确的呢!」
「竹儿,其实我对他没……」
「王妃。」我话还没说完,侍卫长意识到杜竹的到来连忙上来打声招呼。连同其他在训练的侍卫们也回头过来。
馥弦也不例外。他再看见我们之後,手上的弓顿时松懈。他只是淡然的瞟了我一眼。
杜竹回他们一个微笑,「没事,你们继续练习。」
「来!继续动作别偷懒了!」侍卫长喊道。
馥弦又重新拿起他的弓箭,只是态度忽然有些随意,肩膀看起来过於放松,眼神也没有刚才专注。而後一连五发都没有命中,着实差了其他侍卫一大截。其他人最少也会命中一发。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他的箭术并不怎样。
彼时,长廊小跑步过来一个家丁,他稍微行个礼後道:「王妃,府上来了位贵客,王爷请您一同至饭厅享用午膳。」
「贵客?有说是哪位大人吗?」杜竹眨了眨她明亮的大眼。
「王爷没有多说,属下只负责转达。」
「知道了。」杜竹颔首,转头和我说,「王姐姐你先到饭厅去吧,我先回房一下。」
「咦?竹儿不直接过去吗?」
杜竹吐了吐舌头道:「先帮我跟王爷说我梳妆一会儿,不知道府里来了贵客,怕丢了他的面子。」
「好。」竹儿还真是设想周到。
我直接就往饭厅去了。只是没想到在我要进去之前听到里头正热络,不太好意思打断王爷跟那位贵客的聊天,也就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说起来也真像是在偷听他们说话,毕竟我站在这儿他们说什麽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墨兄提早两个月回来,与西盛谈得还算顺利吧?」这是王爷温雅的声音。
「呵呵……能算顺利吗?没被拿着兵戎对待已经算有幸了吧。」这是那不知名贵客的声音,听起来清脆,但王爷都说是墨兄了,可能只是声音年轻。
「没能谈合?」王爷疑惑道。
「王爷,我为何提早回来你是知晓得。是该从长计议了,否则不只内忧还得担心外患。」
里头一声静默。
此时贵客又开口:「不说这个。倒是这些日子乔装回城时,方路过你那王妃的故乡,发生了件趣事。」
「哦?」
「我仅带得那些盘缠在路上被劫了。」
「嗯?就你这身手还能被劫?」
「哈哈,你瞧这是什麽……我换来一袋珠宝。」
「这钱袋还真是破旧,你在杜府那城究竟发生了什麽?需要我派人去处理吗?」
「用不着大费周章,算是小事。估计遇上了一个姑娘惯窃吧,我不过喝碗椰水身上的钱囊就被掉包了。」
我在外头越听越觉得似曾相识,在杜府那城发生,用破旧钱袋装的珠宝?而且还是在椰水摊!那不就是我那天差点犯下大错的事吗!
我忍不住探头往里面一看。
孰料里头的两人竟敏锐的跟狗一样(顿时找不到形容词才说狗),不约而同的朝门外的我望过来。
尴尬之余我瞥见了那位贵客,那双令人心花开的桃花眼!
「是你(你)!」贵客与我不约而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