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视线好像站在弹簧床上，蒙蒙的看不清楚……」安之妍扶着湛宸风稳住身体，但是脑袋还像是在坐云霄飞车。
他一手扶住她的肩，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後脑勺，摸到了肿包也让安之妍痛的叫出来。
「不会是被刚刚卡车撞一下，脑震荡了？」湛宸风抱起安之妍，快步走向他们的计程车，一上车便急切地吩咐司机：「去医院。」
司机从後照镜看着两人，女孩子闭着眼睛躺在男生的怀里，男生很着急的样子，二话不说赶快送到地方医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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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撞击的後效而已？怎麽可能？
安之妍是被他抱着进去，在诊断出来之前她都没有意识，现在医生居然说她的症状只是疼痛导致，擦个药消肿就好了。
「你现在觉得怎麽样？」她没有意识那一小段时间简直吓坏他，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麽问题让他心慌、非常心慌。
安之妍缓慢地抬起眼来看着说话的人，她知道是湛宸风在跟她说话，却看不清楚他的人……她无法思考是什麽原因，只觉得难受。
「我看你……颜色好像怪怪的……我好像看不到红色……」她闭起眼睛用力甩了甩头再张开发现更严重了，只剩下黑白。
「医生说是你後脑勺肿了个大包的关系，消肿就好了。」他不信这小医院的说法，可是为了安抚安之妍，他只能这麽说。「我们回饭店去休息，你能走吗？」
安之妍维持着刚才看他的姿势不动，视线不知道望向哪里，那空洞洞的模样让湛宸风感觉被恐惧灭顶。
先前她在茵莱湖撞过一次，现在又被小卡车的後照镜撞到相同的地方，难保脑壳下是不是出了什麽问题。看不见颜色，是什麽压迫到她的视神经？
压迫到视神经会失明，可她只是看不见红色……难道是视网膜中央窝上的锥状细胞受损了？到底怎麽撞的会变成这样？
「妍妍？」湛宸风感觉到坐在椅子上的她全身重量都压了上来，她又晕过去了……到底是什麽问题？「该死的！」
他把安之妍抱起来安置在空病床上，随後走到医护柜台前去借了电话，一通拨到米兰去。
「昆廷，你现在有空吗？」
「大哥？怎麽了？」昆廷听到大哥的声音很急切，感觉到这通电话不是问候他这个弟弟好不好。
「我问你，撞到後脑勺会导致视觉细胞坏死吗？」有个脑神经外科的弟弟真是太好了，他压根不相信缅甸的地方医生说的话。
「脑中有血块压迫到才会，怎麽了？你出了什麽事？」
「脑中有血块……为什麽脑中会有血块？」湛宸风听到弟弟如是说，感觉身体凉了一半。
「原因很多，脑血管病变、非外伤性的脑溢血、或是外伤性的颅内出血等等，你先不要急，把病患的症状告诉我。」昆廷不知道出事的人到底是谁，但听他大哥的声音非常焦躁，还是先救人再说。
「她被卡车的後照镜撞到後脑勺，同样的地方之前也因为跌倒撞伤过一次……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她刚才跟我说她看不到红色，头很晕，然後就没知觉了……」
「好，你现在走过去把病患的眼皮翻开，告诉我她的瞳孔状况怎麽样。」昆廷听完，暗叫不妙。
湛宸风暂时放下有线的电话，走过去仔细观察安之妍的瞳孔。
「昆廷，左眼的瞳孔放大，右眼的瞳孔是正常的……这是什麽意思？瞳孔放大是怎麽回事？」
「你不要急，听我说。睁眼反应怎麽样？你叫她看她有没有反应。」
「我叫她她还会张开眼睛，马上又闭起来了。」湛宸风照做，而安之妍的反应就如他所说。
「语言反应呢？跟她说说话。」
「妍妍，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湛宸风，你有听到我吗？」
「头好痛……车……」
「她可以听见我，但是答非所问。」
「运动反应呢？用力捏她不要怕她痛，看她有什麽反应。」
湛宸风照着做，使劲捏了安之妍的手臂一下，她还能稍微移动手。
「我捏了她，她挪开了手。你问这些是什麽意思？她会怎麽样？」
昆廷综合斯拉维所述说的反应，快速地做了结论：
「大哥，她是颅内出血，昏迷指数九，血块造成她的脑压升高而形成瞳孔大小不一。」
「九是什麽意思？会怎麽样？」
「昏迷指数有十五级，三已经濒临死亡，昏迷指数九代表她还不是很严重。赶快送她去做电脑断层看是哪一种颅内出血，马上要开刀，不然掉成三她就没命了。」
听到有生命危险，他手中的话筒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