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人参果（7)
「你做不到。」清冷的声音，是天昊，「长老们也不行。」
瞳孔一阵猛缩，他猜到了。
「闭嘴。」嘴角还有血迹，颖燕的眼泛着血丝，她已经放弃挣扎，但是这不代表他能从她嘴里再套出任何话。
目视着她，天昊看着自己的姐姐。
他确实不懂。
为什麽他们宁可踏过一片片的鲜血也想得到力量。
弱小的人、强大的人，无论是怎麽样的人都在渴求着力量。
「谁给你那果实的？」
颖燕没说话，她大方地回视着他。天昊可以杀了她，可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杀了长老们，但是那都没用，你永远也不能杀人。」
抓着她脖颈的手有一瞬间的松动。
天昊曾对苏绿青说过，他恨不了人类。当时他的理由是弱肉强食，然而他没有说的是，他恨不了，因为恨的同时，也表示他在否定自己。
＊＊
「素羽，是九只尾巴呢。」清脆的声音，女孩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她蹭了蹭屁股下的「坐垫」，眯起好看的双眼。
「呜呜。」她身下，一只灰白色的狐狸正在挣扎着。
那人不是谁，就是天昊的父亲，狐族的前任首领。
年幼的天昊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还在说话，说着漫不经心的话。察觉到了身下人的反抗。细细的眉微微一皱，她说，「好吵。」
就是这声话音的落下，溅起了一片的鲜血。
他的父亲死了，死在这样一个女孩的话音下。
小女孩，郑清无聊的挥挥手。接到指示，素羽乖乖地退出了门外。
「你很伤心吗，小狐狸。」
天昊摇摇头，他怎麽会伤心，他从不把这个男人放在眼里。
他在意的只有母亲，可是母亲早就被这个男人害死了。
「小狐狸，你的心很狠呢。」耸着小小的肩膀，女孩笑了。
「你的心能狠多久呢。」
她的话音似乎有魔力。
第一声话音，杀了他的父亲。
第二声话音，绑了他的尾巴，那是他之所以害怕火的原因。因为从那之後，每每想要驱使尾巴，便会受到火焚的痛苦。
他有着力量，只是被束缚了。
那或许是他不恨人类的原因。既然愤怒没有用，既然无论如何也出不了手，何必恨呢？
只是他不曾察觉。
直到那个毒。心毒是种很可怕的毒，它能够将你内心的恐惧挖掘出来。
每个人都有那些曾遗忘的事，因为太痛苦所以被遗忘的事。
对人类的不关注，那是让他从无力中拖出的唯一方法。
也是他，欺骗自己的方法。
加大了手上的劲道，天昊知道，他是套不出话的。眼眸一细，手上的劲道不减。又一次的，颖燕被他逼回兽形。
就这样抱着那只灰色的小身体。
她还不能死，不能以这样的方式。
身子轻轻一晃，没看他怎麽做的，人已经消失在荒芜中。
＊＊
没有谁逼死了谁，有的只是无限的循环，生与死，绕在每个人的命运里。
是开头也是结束。
「砰。」拾起的黑色棋子掉落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百里书并不意外。
天昊站在百里书面前，虽然也猜过这个可能，但真正看到他时，天昊还是有意外的，只是他很好的遮掩住了。
弄到人参果的人是颖燕。
只有人参果是不够的，人参果的力量有限，所以她又给了长老们人参果。
这样才能真正维持住。她不奢望能得到天昊的位子，但是只有这样的方法能够让她继续拥有地位。
她没那麽傻，她不会去抢天昊的位子的。
只处理着族务没有意义，她要的是真正的权势。
轻抚着怀里狐狸的毛，一下一下的，温柔的摸着。天昊看着，看着出现在他眼里的百里书。
郑清问过他，他能够狠多久，那时的他没有回答。
尽管动作是很温柔的，怀里的人却不这麽想，颖燕的身子抖了抖，本能的她感到恐惧。
「你想要什麽。」
「不恨了吗？」回答他的是不知所云的话，百里书捡起了棋子。
「要陪我下一盘吗？」
「下赢了会有奖励喔。」
「什麽奖励？」坐到他对面，天昊翻出旁边的白色棋子，也在那棋盘上下了一处。
百里书却笑了，随着他的笑声，又一个棋子下去。
「等你赢了再说如何？」
天昊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次地下了棋子。
一时无话，只留了碰撞声在空气里，那是棋子与棋盘碰触的声音。
天昊的视线随着他的每个动作，搓紧了手上的棋子，输赢其实不代表什麽。
颖燕还在，只是处在天昊的怀里不敢动。的确，她可以趁机逃走，前提是，她还能走的话。
只是她不能，她不能走恐惧压抑着她。
仅仅只是待在他怀里就感受的到，他俩的差异。也就是这麽突然的，颖燕有些想哭了，有些事是任凭你怎样都改变不了的。
比如他俩的差距，就是那样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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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了呢。」单手撑着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百里书发出了叹息。
这家伙下棋的技术不错呢。
「你没有认真下。」
「哎，有的啊。真的认真了。」委屈的声音，「真的啊，只是比珍珠还要少了点。」
天昊没理他，只是等着。
百里书耸耸肩，「你这人真不幽默。」
「别死着一张脸啊，你是要拿奖励的啊。」脸上依旧带着笑，上勾的唇角里含了太多不知名的情绪。
「把她给我，那样你就能得到想要的。」
这的确是奖励，能够和自己谈条件的机会，当然是奖励。
天昊仍旧没说话，看着他，只有眼眸的闪动外漏了情绪。
拿起一旁的茶壶，百里书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啜着那杯茶，有些苦的茶滑落喉咙，烧起了点感觉。
他尝过比这样的感觉还要多更多的痛楚。
不动声色地看着男人的动作，看着男人一口接一口的饮尽那杯兽骨茶。却不得不在最终承认。
他看不懂，始终看不懂这个男人的目的。
明明是个人类，却把兽骨茶当成一般的茶来喝。
「我答应你。」
他一直欺骗着自己。是人类的错，人类觊觎着兽群的能力。但也不是人类的错，因为世间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编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才把自己的心填满，却在最後才发现心里是一片片的凹凸不平。
他狠吗？
是的，他可以很狠。
说是弱肉强食，但是却不完全正确。不是谁吃了谁，而是必须如此，如果是为了狐族，谎言也好，鲜血也好，他都愿意去包揽。
他重视她的，真的很重视。
有的时候，重要的不是情感也不是生命，而是义务。
守护狐族，那就是他的义务。
所以他做了选择，以这样一个方式。
突然的，他很庆幸，并没有在当天的营火晚会上碰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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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章节po错了，只好设定成明天更新了
是说终於写到这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