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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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练习总觉得不是很顺畅，不知道是哪边出了问题。
休息时间，随手从冰箱拿了瓶水，站在阳台发呆。
「拿着水不喝，这是你的嗜好吗？」洛雯学姐走到我旁边，敲了一下我的头。
「只是发现其实也没那麽渴……」我看向洛雯学姐，回答。
「干麻一个人站在这里，进去和大家一起不好吗？」洛雯学姐问。
我看向室内，明泽学长、张亦杰和颜修学长已经玩成一团了。
「老实说……明泽学长的个性让我满意外的。」我说。
一开始以为他就是个非常沉默的人，没想到熟了之後就这麽孩子气。
「我一开始认识他也这麽以为……不过没过多久就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了。」
洛雯学姐看向明泽学长，重重叹了口气。
「学姐和学长认识很久了吗？」我问。
「呃……我们住在同一个社区，学校也常常同班，所以算熟吧。有一次突然分到不同班，感觉都很怪了。」
洛雯学姐扒了扒发丝，无奈地笑了。
「在这里的人都有很深的感情连系呢……」
我说完这句话之後，默默地继续看着外头发呆。
洛雯学姐又在我旁边待了一会儿，也默默进屋去了。
我和里面的那群人，隔了一扇窗。光是这样，就能让我感受到和他们的距离。
「呜……？」感觉到口袋的震动，从中捞出手机，是严明尧打来的电话。
呃……这时间不是还没放学吗？虽然是下课时间没错……
「喂？」接起电话，我发声。
「你怎麽都没打电话给我妈啊？她很担心你。」严明尧问。
「到的时候刚好是严妈睡午觉的时间，我们练习到刚刚才休息，等等还要继续。」我回答。
突然，张亦杰走到我旁边来，手中拿着一瓶运动饮料。
「这样啊，那你好好加油喔！对了……星期五的比赛也要加油喔！虽然要上课不能去……」严明尧的语气中展现了他的失望。
「嗯，谢谢你。那我挂电话罗，掰掰。」
按下结束通话键，我看向站在我旁边发呆的张亦杰。
「你怎麽跑出来了？」我问。
「因为看到有人在耍自闭。」张亦杰灌下一大口运动饮料，回答。
他双手放上栏杆，上半身趴了下去，双眼眯了起来。
「所以你是来一起耍自闭的？」我看向他，开口。
「两个人一起的话，就不是耍自闭了吧。」他慵懒地回答，并没有睁开眼，就只是头稍微转了一下，似乎在调整成舒服的位置。
我静静地看着他。
微风徐徐吹来，他微长的发丝在风中飘动着，安祥的面容如同一幅画。
他趴在栏杆上没有动静，我开始怀疑他睡着了。
虽然说离继续练习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但这样站着睡，等等起来会肌肉酸痛吧？
「你要不要坐下？」我轻轻摇了张亦杰的肩膀，他微微睁眼。
慢慢转过身，顺着杆子滑坐到地面，他抬起头，轻靠在後面的杆子上，又闭上了眼。
我仍旧站着，看着他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
「我发现你不好聊天的原因，是因为不关心别人的事吧？」
突然想起张亦杰在车上和我说的话，我默默地转头看向户外。
「我不知道要怎麽关心别人。」我开口。
关心，对我来说就像是同情。同情，就像是他人对自己感到可怜。
「……我妈曾说过，关心是需要练习的。在倾听了想关心的对象的人的心情之後，若只能说出一句一点都没有帮助的话，那只会造成对方的二次伤害。」
张亦杰睁眼，看着天上的云。
「没有人与生俱来就会关心，大家都是慢慢接触他人的内心，加上自己的经历，从而给予别人建议的。」张亦杰说完，眼神飘向我。
「你，要试着关心我看看吗？」
听了他的这句话，我愣在原地。
「……我现在应该要关心你什麽？」我疑惑地看向他。
「什麽都行，随便你问，反正时间还很多。」张亦杰回答。
只能说，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个怪人吧。到底有谁会明目张胆地要别人去关心他的？
「你为什麽会想要当指挥家？」我随口发问。
他低下头，稍微思考了一下。
「我妈是合唱团的伴奏，我希望有一天我能以指挥家的身份和她并肩站在舞台上。」他简短地回答。
我沉默地看着他，内心突然涌起了许多疑惑。
照这麽看来，他与家人的感情应该很好，为什麽刚刚打电话时却没有动作？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了，我爸妈都死了。」
就像不是自己的事一般，张亦杰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很轻、很轻。
「……我应该要继续关心你下去吗？」
对於人来说，至亲的死亡似乎会是种禁忌的话题，通常不应该继续问下去才是。
「那就看你了。你想继续关心我吗？」张亦杰漾起微笑，但却微微皱着眉。但抹笑，笑得很苦。
「如果我造成你的二次伤害要怎麽办？」我问。
「……你很奇怪，净操心些不重要的地方。」张亦杰说。
「这很重要，关系到你会不会难过。」我板起脸，看向张亦杰。
不知为何，我很认真地和他说这些话，他却笑了。
和刚刚不同，像是被逗乐了。
「谢谢你的关心。」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高兴。
为什麽而高兴？我也不知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