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母面露难色,叹了口气,神情担忧地抹去齐尚霓额上的薄汗,「霓霓又发烧了,抱歉呀,小光,今天你就跟尚晴一起去上学就好了。」
站在门口的邱虹光微微皱起了眉头,将肩上的书包放在门旁,走进了房间。
「邱虹光……你给我出去……十六岁青春美少女的房间才不是你这种咸鱼能进来的……」
「齐妈妈,这家伙给我照顾就好,您就陪尚晴去学校吧。」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准备替换齐尚霓额头上的毛巾,「你看看你,都烧坏脑袋了是不?说的话连一点逻辑都没有。」
「小光,霓霓的脾气不好呀,而且这样你今天的课就上不到了。」齐母满脸担忧,这种粗活还让邱虹光做,她也过意不去的啊……
「我就不信现在的她能跟我斗。」邱虹光哼了一声,弹了齐尚霓的额头一下,痛得齐尚霓哇哇大叫,「课的话我都有跟上的,少上这一天不会怎麽样的。」
「妈,你真忍心看我跟邱虹光单独相处?你这麽放心他呀?」病恹恹的齐尚霓发出细细哭声,做着无谓的抗议。
「小光是好孩子,妈妈不担心的……妈妈是担心小光呀,要是霓霓把感冒传染给小光了那就糟了。」
齐尚霓欲哭无泪啊,她妈妈都这麽说了,那还有什麽周转的余地?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小孩呀!怎麽差别待遇这麽的大!
齐母离开房间後,邱虹光也没歇着,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到细心入微。齐尚霓原本还以为他只是不想去上课,把要照顾她这话说得好听罢了……
「少装了……你只是不想去学校而已吧?」齐尚霓哼了一声,将头撇向另一边。
「是你比较重要,还是上学比较重要啊?」邱虹光轻捏了她的脸颊,将快要掉落到床边的毛巾又放回她的额前,「头别动啦!白痴,毛巾都要掉下来了。」
「果然是你要去看医生,病的是你,才不是我呢。」她愣了半拍才发现方才邱虹光的举动,双颊又变得更红了,「替我拿个感冒药来吧,一楼沙发旁的柜子有苏打饼乾,也替我拿上来,还有冰箱有香蕉牛奶……嗯,全都拿上来。」
「你要把这些当早餐?你想吃什麽,我煮吧。」他相当认真,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放心吧,你都那麽笨了,我不会毒害你的。也许厨艺没有齐妈妈的好,但至少不比你差。」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齐尚霓实在很想要跳起来揍爆邱虹光,但就是碍於身体不适啊……要是平时的她,绝对会马上揍他的,「吵死了,随便你啦!」
看她这麽快就妥协,邱虹光也松了口气,幸好她没跟他硬耍脾气,让他难应付。
「等我,我很快就上来了。」
「滚滚滚……都别上来了也好。」齐尚霓催促着他快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她果然是烧坏脑袋了,今天与他相处……竟然会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她病得真的不轻了。
多亏邱虹光的照料,还不过中午她的烧就退了。就像是完全康复了一样,齐尚霓马上又生龙活虎一条。
醒来後,她本来打算要先跟邱虹光好好打一场架的。可是,她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趴在床缘睡觉的样子。
「……邱虹光,我醒了喔。」这一声并没有叫醒他,邱虹光睡得相当沉。
「你果然是不想去上学,所以才来照顾我的对吧?」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细细发丝,动作又轻又柔,就怕邱虹光发现,「你啊……要是坦率一点的话,那就好了。」
已经打开门要进门,要问问齐尚霓有没有好一点的齐母,看到两人似乎相处得不错,也扬起安心的笑容,慢慢地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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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尚霓沙哑的嗓音在退烧的中午就消失了,连半点咳嗽声都没有听见,齐家的每个人都称赞着邱虹光,居然那麽神奇的就把齐尚霓的病医治好。
「等等等等!怎麽是感谢他?身体是我自己好的耶!应该是要感谢我体内无数个无私奉献的细胞,怎麽是他啦!」
「什麽大头鬼?是我照顾你,所以你的病才那麽快就好的好吗!」邱虹光反驳她,无数的功劳都被他拦在自己身上,「还不快谢谢我!」
「不要!我死也不跟你说谢谢!」客厅又充满了两个人吵架斗嘴的声音,直到两边都累了,战争才停止。
傍晚,齐尚霓到齐尚晴的房间去,躺在她的床上成了一个大字型。她突然发现,高一的日子已经接近尾声,忍不住问:「尚晴,你要去自然组对吧?我可能是选社会组,化学跟物理这东西我驾驭不来呀。」
「嗯,我应该是选自然组。」齐尚晴慢慢地停下了动笔的手,抿了抿唇,「那个……我们认识的人里面,有谁会选自然组呀?」
躺在床上的齐尚霓眨了眨眼,偏头想了一下,「男生几乎都会去自然组吧?邱虹光那家伙就说他死都不去社会组了。」
「是喔……」齐尚晴停顿的笔又开始动起来,两个又开始了其他的话题。
翌日,齐尚霓就到学校去上课了,周遭的朋友们都相当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当然,她在讲昨天的事情时,都没有提到邱虹光的名字──就连一次也没有。
眨眼间,他们已经高二了。齐尚霓在知道编班的那一天相当郁卒,她发现自己的宝贝妹妹和邱虹光居然同班!吓得她在家里到处鬼吼鬼叫,就担心齐尚晴会被邱虹光那家伙欺负。
她选社会组,自然不会与他们同班,不过看到他们同班,居然有一点点的羡慕。
不是羡慕齐尚晴,而是羡慕邱虹光──她从小到大都没与自己的妹妹同班过!而且和一个比较亲近的同班,感觉比较能互相照料呀!
每一次经过他们班,她总会看见邱虹光与齐尚晴讨论功课或是聊天的画面。这让她想起了,邱虹光就是属於大家人见人爱的那种类型,有许多的女孩子都对他有意思。这一届的新生更是多,常常会跑到篮球场去,看邱虹光是不是在球场打球。送水跟要电话都只是人之常情,大家偷拍的技术更是一流,搞得邱虹光这肚量大先生都忍不住跟她抱怨了。
邱虹光会抱怨的人不多,除非是真的困扰到他,不然他都会不吭声的当作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现在,他跟齐尚晴那麽好,是不是也会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啊?
本来齐尚霓与邱虹光在补习班中是分在同一班,但是高二重新分班了後,变成了邱虹光与齐尚晴在一起,齐尚霓则是在他们的隔壁班。
她看着单子好久好久,最值得开心的一件事,应该就是她跟杨以翔又同班的事情吧。
「……怎麽又有一种被放生的感觉啊。」齐尚霓叹了口气,搔了搔头,心中又冒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