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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凛，利凛！利——凛——安古秋，叫醒你邻桌！」
耳边不断回绕老师的大吼，趴在课桌上的利凛早就被吵到睁开眼，但她动也没动，先是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後，默默倒数。
五、四、三、二、一！
「下课了。」安古秋敛眸，站起，「起立，敬礼！」
最快附和的是前一秒还趴在桌上，下一秒，下课钟声响起就立刻起身的利凛，她漾着大大的笑容，对脸色铁青的班导鞠躬。
「谢老师，慢走呀。」
「利凛，你！跟着我到办公室！」
「欸？」兴奋才维持不到两秒，她垮着肩，叹口长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上导师。
导师气得火冒三丈，还是站在门边等她，当她一靠近时，手上的量尺立刻就打在她脑袋上。
「唉唷，体罚呀，班导。」她表情无辜揉着发顶。
「我真怀疑你专挑我的课睡觉！」
「不不不，这点我还是有原则的，我一视同仁啊，老师，全都会睡的，不过体育课比较难一点，他很爱操我蛙跳。」
「你耍嘴皮子那麽厉害，怎麽不乾脆加入辩论社？」导师一方面是讽刺，一方面是认真。
「因为安古秋也在里面，我怕他被我气到退社，这样社长大人会怨怪我的。」
导师放下手上书本和道具，坐进办公椅，转了半圈，指头敲着桌面，朝她一旁的椅子点点下巴。
「拿椅子坐。」
每当这句话出来，她就很不安。
「老师，你想说很久啊？」她用腿把椅子勾来，两腿开开的直接坐下，然後就被尺打中大腿。
「坐好！」
散漫的大腿瞬间并拢。
「你家人还是没联络吗？」导师直接切入正题，没有前戏，也没有暖身。
毕竟，全班最了解她家庭的，除了班导就是安古秋。因为高一那年，她父母吵到整栋楼人尽皆知，最後两人相隔一天拖着行李离开，就在她要上学的前一刻。
安古秋当时也撞见，那绝对是她人生最丢脸的一次，哭的眼泪鼻涕都交融了。
「好像都各自又结婚了。老师啊，我真的不在意了，你别太担心啦，就算如此我还是过的下去啊。」她不正经的笑着，拍拍班导的肩膀，想用玩笑话化解严肃的气氛。
「再怎麽说你还是个孩子，虽然已经满十八岁，要不是安古秋就住在另一条街，你们又在同家店打工，可以就近监视你，不然我真怕你误入歧途。」
虽然没到作奸犯科，但风评也没多好就是。
「但也就最後一年了吧。」两人三年的孽缘，也快结束。
「你打算升学吗？」
「应该不会吧。」她转着椅子，眼盯着地板。
这是她逃避话题时的小动作。
「利凛，你成绩不差，认真点的话可以进不错的大学。」
「老师，我只跟你讲吧，我对我的未来，真的没那麽在乎，虽然很对不起你三年来超关心我，可是……唉呀，怎麽讲呢，就随便吧，走一步是一步。」
班导紧盯她脸上笑容，那是作戏成分居多，但她讲的完全是真心话，他也不紧逼。
「你有事一定要打给我。」
「我怕师母吃醋耶。」她嘿嘿笑道。
「你师母更担心你！」量尺又往大腿打，班导神色严肃，「最近学校有关你的谣言，我听听就算，但你是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每当他像个父亲一样说出这些话时，都让她很想哭啊。
「我知道啦。」
「还有，和安古秋好好相处。」
「这句话就有点多。」
班导简直角色扮演上瘾，又劈哩啪啦说了一堆，那个不能做呀，那个要注意呀，她真的受不了，只好装疯卖傻先闪。
每次都是这样，先是感动，然後就会崩溃。
「学长，你还记得我吗？」
快到教室前，居然有女孩站在她班级前和男孩告白，被告白的男主角背对着她，但从背影她也认得出来对方是谁。
「我记得。」
以为安古秋绝对会忘记自己，没想到他还记得，女孩笑逐颜开。
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她又娇羞的垂着头。
「我听说……学长没有女朋友。」
「是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女孩期盼的眼神望去。
这顺势的发展，让安古秋表情微动，大概能猜出她接下来会说出的话。
应该说，围观在附近的所有人，都知道女孩要说的话。
他停顿了一会，才回：「没有。」
「我可以试试看吗？可以让我当你的女朋友吗？」
「好啊。」
安古秋和女孩同时一愣，因为这声回答是出自第三人。
利凛靠着安古秋，嘴边扬着浓浓笑意，她望视怔然的女孩，这张可爱的脸连她都有印象是谁。
「一年二班的李萌萌，就是你拿饮料来我们店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