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黯然不语,自从丧亲後被送到外婆外公家,他的心里总是不平衡,原本疼爱他的爸爸妈妈,却突然说消失就消失,一开始他幼稚的以为他们是偷偷跑去好玩的地方玩,刻意不带上他,害他生了好几天闷气,但一直到外公外婆家面前办起了庄重的仪式,还要他穿着白色的衣服,一直跪着,连夜守夜,他才慢慢感到不对劲。
这样的行为,他好像在哪看过──
他猛然想起,这就好像在他之前跟爸爸妈妈住的家隔壁,那位总慈蔼的笑着,给他一大堆糖果饼乾的老伯伯的──
的什麽呢?
他想不起来了,那好像是个很悲伤的名词,悲伤的让他无法承受,所以大脑选择了自动遗忘。
但是现在……他一定得想起来,他要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去哪了!
就在他抱头苦思时,外婆轻轻地坐在他旁边。
外婆温柔的摸着他的头,以相同似水的语调询问:「憨孙啊,你可知道今天这是在做什麽吗?」
「外婆……」他皱着眉头回:「我不知道……但我隐约记得之前有看过……我现在在想……」
外婆叹了口气:「你真的想知道吗?」
「想!爸爸妈妈他们到底去哪了!为什麽丢下我一个人?他们是不是偷偷去了什麽好玩的地方?」
当这麽天真的询问出了口,他似乎在外婆的眸子里看见一抹哀伤,「他们......是去了一个地方,但是外婆不知道好不好玩……」
「那他们是去玩吗?!为什麽不带我呢?是不是……」他小心翼翼,想听到回答却又害怕其会将他推向无以复加的深渊,「我做错了什麽事,惹他们生气,不要我,丢我在这边,甚至……不爱我了?」
「傻孩子……」外婆心中一紧,想告诉他真相,但另一端却传来老伴的声音。
「你在做什麽!不是说先不要告诉他吗!」
外公从远处气急败坏地走来,边走边吼:「他还那麽小,怎麽可能承受的了!」
「但是!」外婆心疼的声音回辩,「你要瞒他到几时呢?迟早都要告诉他的!你真的以为隐瞒就是好的吗?就不会伤了他吗?」
「至少,不是现在。」外公已走到外婆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你又以为,现在告诉他,就是对的?早一点知道残酷的真相又如何呢?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哭?」
「能让他不再蒙在鼓里!」外婆的眼眶浮现泪水,「你知道这孩子有多害怕吗?他以为是他们不要他了!他还以为,是他们不爱他了!」
听到这,他看到外公的肩膀抖了下,但很快就回复到愤怒的状态,「但你真的觉得,他知道後会比现在好吗?你确定他不会崩溃?你怎麽知道他不会後悔了知道这件事?」
将一连串愤怒的问号倾泄出後,外公吁了口气,拿手拧了拧眉心,道:「但如果你都确定的话,那就跟他说吧,出了什麽事,我不想管。毕竟,他原本可以快乐无知地过这段日子,是你将一切平衡打破。」说完,外公便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外婆咬了咬牙,像在挣扎似,最後轻轻地问了他:「你真的……想知道吗?他们去哪了,又会不会回来,还要不要你,爱不爱你,一切的一切,你都要知道吗?即使你知道後,你将会失去一些事物,不後悔吗?」
外公外婆那番争执让他惊吓,但动摇不了他那想知道真相的决心。
「外婆,我想知道,不管我会伤心难过,还是後悔,我都想知道!」记忆中,年幼的他操控着仅知的文字,组织出他的决心。
外婆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负起全部的责任,只为让他知道事实。
「他们,因为不明原因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