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玩得还开心吧？」经理问。
「还可以，很久没唱歌了。」我说，「其实芷筠也是啦，经理不用担心她。」
「我没有担心她，我了解她是怎样的人。但我确实觉得这些男孩子不错，各有各的优点，也确实抱有一点期待，或许小筠可以在他们之间找到一个懂她的人，她总是把压力往自己身上扛，未免太辛苦了。」经理拿起汽水，喝了一口，「那天跟Mr.Plicht聊过，他说他很欣赏小筠，不过觉得她的设计里面，寂寞的感觉太重了，他希望小筠可以让自己快乐一点、幸福一点，到时候，他想介绍小筠到法国，进入他的设计团队。」
「说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其实都是逞强的话吧。」我说的是芷筠，也是经理，她们都是在工作上表现非常卓越的人，不过私底下，却总是自己扛下所有情绪。「难过的时候、疲惫的时候，说出来并没有什麽，身边的人都很愿意扮演陪伴的角色。」
经理是聪明人，我知道她听懂了。
「小雨很贴心，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很棒的事。」
「我不只是经理的下属，我也可以是你的朋友。」
下一秒她抱着我，好像是哭了。
「如果经理有什麽话想说，就说吧，我愿意倾听。」
「其实我很好，这不是逞强的话，是真的很好，我们是和平分手的，没有争执，没有破坏曾经共有的一切。只是想起来还是有点难过，终究没办法继续走下去，哪怕是那麽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我拍拍她的背，示意昀希帮忙倒水。
「原来爱久了，是会累的，他或许很爱我，但也可能突然就觉得爱够了，哪怕我还是那样地爱他、那样地想要继续爱下去。」
「或许只是爱换了一种形式。」
「是啊，换了一种形式，一种不必每天腻在一起、不必想着两个人未来的形式。我们爱了那麽多年，终於，爱回了朋友。」
「会遗憾，也因为是遗憾，这种难过会持续得比较久。」
「遗憾会是一辈子的吧，但至少不是撕破脸，大吵大闹痛了一会儿就发现什麽都没剩下，那更惨。」
昀希拿水回来了。
「经理，喝点水吧。」
「谢谢，谢谢你们。我没事了，你们继续去唱歌吧。」
「梁芷筠你真的超浪费钱，出去那麽久，都不回来唱歌吃东西。」芷筠终於回来，昀希忍不住念她几句。
「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还帮大家装了爆米花，刚爆出来的，很香哦。」她一改刚刚的冷淡，热情地招呼大家吃爆米花。
「这麽贴心知道大家东西吃得差不多啦？」阿杰看来很努力向芷筠示好。
「算一算时间你们又该饿了啊。」
「啊？」
「你们不是每半小时到一小时就会吃一次零食吗？我是说在男装部的时候。」芷筠笑得一脸无害，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尴尬了一阵。「我开玩笑的啦，设计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用脑，用脑过度会饿很正常啊。唱歌也很耗体力的，快吃。」
「你现在是怎麽回事？」我吃了点爆米花，小声问芷筠。
「做功德。」她狠狠踩了我一脚，「但是你跟江昀希刚刚多没义气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们。」
「芷筠姊姊人最好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而且你们对唱情歌好好听。」
「苏亭雨你去死。」
「我死了谁陪你唱歌？」我站起来说要点歌，然後点了一首「仨人」，抓着芷筠跟昀希，「来，我们一起唱，好姊妹之歌。经理，要一起唱吗？」
「我不会唱，听你们唱吧。」
真心的朋友。我想我们真的是这样，因为工作结缘，才发现彼此虽然性格、成长经历都不同，却有说不完的话，不用特别建立就自然而然培养出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