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雪努力撑着快要掉下的眼皮，硬是不让自己睡着。
姐姐现在还常常因为脑震荡的症状起来呕吐，她一定要保持清醒才能照顾好姐姐。
「你想睡就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李呈亦看着她不停的揉眼捏自己保持清醒，心里感到颇无奈。
「不行，要是姐姐有什麽状况谁来处理？」筱雪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表示她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李呈亦冷眼一瞥，「我不是人吗。」
「对耶？」她那个豁然开朗的表情让李呈亦忍不住想直直往她的头敲去，「可是老师你不用睡觉吗？」
「明天早上我没课。」
「那我先睡一下，老师一个小时之後就要叫我起来喔。」
「嗯。」
筱雪看着筱宁，看她睡的还挺安稳才趴在一旁的桌上闭起眼睛。
李呈亦坐在暗暗的病房里，心里的感触十分奇妙。
不久前，他才在同一间医院照顾住院的筱雪，现在是她的姐姐住院，除了帮忙注意还要身兼闹钟。
桌子上的小时钟，时针已经悄悄移向下一个数字。
李呈亦轻摇了筱雪两下，「一个小时了。」
筱雪睡得很熟，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又摇得更大力一点，趴在桌子上的她仍然沉浸梦乡，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坐回他的位子，对於这样的结果倒是不太讶异，他早料到他根本叫不醒她。
突然他心生一计，为了避免她醒来的时候怪他没有叫，他拿出手机，按下录影，先拍时钟的时间，再拍自己去摇醒她的画面。
录完影，看她还是睡的很香，他心里无言一阵，只好等张蔚恒下班回来接班。
又过了三个小时，筱雪离开桌面，伸了个懒腰。一看到时钟就给它吓到彻底清醒。
「老师！我不是要你一个小时之後叫我起来吗？」
李呈亦面对这个跟他设想一模一样的情形，他很冷静的拿出手机播放影片给她看。
「我真的有叫你。」
「我有睡这麽熟吗……我还觉得我顶多睡了一个小时的说。」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根本睡的跟猪一样。」
「哪有一样啦！我才不是猪！」
李呈亦认定这番话就是所谓的狡辩。
看男人的冰块脸依然不为所动，筱雪只好继续心里咒骂他。
「我回来了。」张蔚恒打开病房的门，问：「筱宁她还好吧？还有吐吗？」
「没有，她一直睡得很安稳。」
「那就好，你们累了先休息吧，我来顾她。」
「你，不准睡。」李呈亦首先指着筱雪说道，然後问张蔚恒：「你行吗？你一天没睡了。」
张蔚恒揉揉眉头，「没关系，还可以。」
「你先睡个三小时吧，这三个小时给她顾。」
「筱雪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我刚刚有先睡过了。」她毫不怀疑某人这麽说是为了恶作剧。
「那先拜托你了。」张蔚恒和李呈亦两个各趴一边的桌子，似乎都很困。
其实他们也辛苦了，都是因为她能力不足才需要他们的帮忙。她走过去帮他们拉好外套，也帮姐姐拉好被子。
她守在床边，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两人各自睡眼惺忪的爬起，「早上啦？」张蔚恒揉揉眼。
「你要回家吧？」李呈亦朝筱雪望了过来。
「嗯，东西我收好了。」
「你们先回去吧，在学校能睡就尽量睡。」
筱雪笑了，「知道了，姐姐麻烦你了。」
张蔚恒也一笑，「不麻烦。」
两人轻轻关上门，离开了病房。
张蔚恒望着筱宁沉静的睡颜，心里莫名的感到踏实。
「唔……」筱宁又感觉强烈的反胃，张蔚恒拿了塑胶袋之後她什麽都没吐出来。
「你车祸以後都没吃东西。」张蔚恒想起。
「没关系，我不饿，吃了也会吐出来。」她的声音依然虚弱，她看向他，「你都没睡吗？黑眼圈好深。」
「我刚才有睡了一下。」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忍着头晕说话。
「别说了，我不介意的。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正在忍痛跟我说话。」他伸手抚平筱宁微微皱起的眉头。
筱宁轻轻的笑了，「我是在忍晕。」然後闭了口，一阵一阵的头晕令她难以承受。
「阿恒。」
「什麽事？」
「我想喝水。」
「好，你等一下。」他倒了水，调整了一下她病床的高度，才把杯子凑到她唇边。
他第一次照顾病患，虽然没有办法做到尽善尽美，他也绝不嫌辛苦。
筱雪和李呈亦两个人，也和张蔚恒一样，眼睛底下浮出了一抹黛青。
「老师，你想睡的话我们用走得回去吧？不然危险。」
「没关系，开这一小段路没问题。」
很需要睡眠的筱雪在上车後没多久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到家之後，李呈亦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
最後他决定直接把她抱回家比较省时间。
他从她的书包里拿了钥匙，把她安置好了以後才走回位在隔壁的自己的住处。
这样的照顾方式对她或是阿恒都会是负担，他还是想个更有效率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