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月亮與海》 — (11)

正文 《月亮與海》 — (11)

准时抵达会场後,原本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试音很顺利,于洁的状况也很好,如果没有那通电话,想必今天会成为非常美好的回忆。

在我心中,这场音乐会很重要,不仅仅因为是和老朋友在老学校演出,更因为可以让温愈海那家伙看到我想要展现给他看的样子,所以我真的很用心的在准备,可是,现在,再怎麽努力都已经没用了,所有的心血只能付诸东流......

「小月,陈缃骑脚踏车出事,所以我得回去看看,我会尽量赶回来,但是有极大机率是赶不上......」

当那铃声响起时,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你再多说也没用的,温愈海,我在心里低声咒骂,

「倪小月,听我说话。」他微蹲下身试图捕捉我的眼睛,「看着我。」他用手抬起我下巴,却被我一把挥开,我掉头离开,于洁本想追上我,但似乎被温愈海阻止。

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肺感觉快炸开一般才停下来,停下来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蹲下身,我将脸埋膝盖之间大哭了起来,没想到会那麽失落、那麽难过。

我以为他会为我留下来的,我以为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那麽一点地位的,最後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也许我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女孩。

「温愈海,我这次绝对不会原谅你了......」我抽噎着丢出随手捡来的石头,「绝对不会了......」

虽然这样说,但我知道我一定又会心软原谅他的,好不甘心,谁叫我是那个更加在意对方的人。

好像真的太傻了吧。嘴巴说着讨厌,心里却不断不断想要接近。

这样的我,是不是太虚伪了点啊。

行屍走肉般地和于洁在音乐会上唱完LoveStory後,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我等温愈海回来再走就好,然後独自坐在台阶上发呆。其他人很贴心的不再多问什麽。

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于洁,但此刻我真的想要一个人待着,只能之後再找机会和她赔不是了。

我揉了揉仍红肿的眼睛,轻轻把头靠上一旁的水泥墙。哭好久,好累。

最後连我自己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狗血情节?为什麽偏偏在我想要好好表现时,陈缃会刚好摔车?什麽理由我都不想听,什麽藉口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想问,陈缃摔车你就那麽心疼定要冲回去吗?她身边定有别人照顾,根本不用你,而且,谁准你为了她扔下我的啊,温愈海。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天空飘下细雨,一点一点的冰凉打在身上让我似乎清醒了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色愈来愈暗,我甚至怀疑温愈海根本不会出现了时,他却突然骑着车现身在我眼前。

「倪小月。」他唤,

我偏开头,要不是我现在真的全身使不出力,我早就跟他翻脸了,

「倪小月,我们回家。」

我瞄他一眼,原来他也全湿了,但我一点也不同情他。

「帮我叫计程车。」过了半晌我才开口,因为哭泣而带点沙哑的嗓音,

「我没带手机,你的呢?」

「我的没电了。」我一顿,「为什麽你没带?」

「留在陈缃那里了。」

陈缃,陈缃,陈缃……每一句都是陈缃……

「可不可以不要提到她的名字,还有,我不管你怎样,给我弄车来就对了。」我低喊,

「你只有两种选择,我骑机车载你或是自己走路。」

「我不要!」我站起身,「所有的事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最亲爱的女朋友,事情也不会变得那麽糟,都是你害的,你现在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你以为你在耍什麽脾气?」温愈海眯起眼,冷冷地说,「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在这里耗。上车。」他直接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拖到机车座位上。

那种蛮横的力道让我只能乖乖坐着。一路上,我们谁也没先开口。

到家门前,我下车,一把将头上的安全帽摔到地上,双手交叉於胸前,

「温愈海,你给我解释清楚!错的人是你不是我!」

停好机车,他回头,「吵死了……你可不可以闭上你那该死的嘴巴一分钟!」平常总是纵容我无理取闹的温愈海突然大吼,「不是全世界就你最可怜、最值得安慰!」

他怒视着我,从眼底散发出的怒火我从没见过,那种阴郁、充满危险性的眼神,「我问你,我到底做错了什麽?陈缃出事我赶回去,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他将地上沾满尘土的安全帽拾起,重重地塞进我怀里,

「不要以为就你自己最重要,你对很多人来说,根本什麽都不是。」

心好痛,痛到像撕裂了般。

"不是全世界就你最可怜、最值得安慰。"

"不要以为就你自己最重要,你对很多人来说,根本什麽都不是。"

他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可以......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我明明是那麽期待今天,我明明是为了唱给他听那首歌,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子?

是他对不起我,哪有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对我冷漠得像千年不融的冰块,熟悉的暖度全没,一言不发地丢下我一个人在雨中,又湿又冷,心也冻僵了。

温愈海是我的,从小就是我的。为什麽现在我却像个笨蛋一样笑者拱手让人,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上他,但却不知不觉沦陷太深。

觉得他坏,因为总把我惹哭,但其实有更多次,他让我露出笑容,开怀地、自然地。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只是从来不敢承认。如果不喜欢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掉那麽多眼泪,如果不喜欢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那麽在意这一切?

我喜欢温愈海。

可是,又能怎样?

我紧紧搂住他披在我肩上的外套。

温愈海他,已经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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