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这里唱歌？」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高中女生的兴趣，或者说是每日必行的事项之一，就是欣赏在球场大吼大叫、乱跳乱蹦的雄性生物。
不过由於怕热，都站在阴凉处或倚在走廊边，当有人投篮得分时，男人们叫得像疯子、女人们叫得像疯婆子。
也就是说，球场很多人，尤其是女性同胞。
「这里不能唱吗？」我邪笑，「还是女朋友听到会晕倒？」
「哪、哪来的女朋友……」脸色瞬间涨红，真的跟关公有得拼。
「快唱啦！」我坐到一旁，准备看好戏，只差没吃爆米花配可乐。
「学、学姊看起来没在生气啊……」绵羊学弟一脸哀怨，好像我亏待他似的。
「有啦！我昨天有生气啦！」我摆摆手，「唱歌唱歌！」这才是重点。
「唱、唱完就好了？」见我点点头，他清了清嗓子。
「玛～丽有只小绵羊，小绵羊，小绵羊。玛——」才唱两三个字，四周的目光便集中过来，学弟的脸和音量不成正比，声音小到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唱完。
「你有没有唱——」问话问到一半，又多了一位听众朋友。
或者说，不是朋友也不是听众。
「赵铭洋你发疯吗？在这里唱什麽弱智儿歌！」某学妹拧着他的耳垂开骂。
原本注意这里的人群还不是很多，这麽一叫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大家都在看！你是笨蛋还是白痴，还是连启智都不如！」
哈罗学妹，是你开始乱骂之後才成为众人的焦点。
「大小姐，启智儿是需要启发智能，学习比较缓慢的人，怎麽拿来当骂人的词了呢？」所以才会应启智学校啊，难道你进去要骂一路上看到的学生启智？
「怎麽又是你！」她这才注意到我，一副活见鬼。
「我在这很正常吧。」全家是你家，球场就是我家。
「学长他叫你唱蠢歌？」她转头质问绵羊学弟。
学弟先是一脸茫然，大概是没料到她还不清楚我的性别。
「他不是——」
我直接打断他，一方面是不想他揭穿性别，毕竟这里还有大票女性粉丝；另一方面是学妹的言辞很令人想吐槽。
「学妹，童谣怎麽会是蠢歌、弱智歌呢？你小时候没唱过吗？」所以你也是蠢子吗？这句话我没问出来。
人群中有人爆出笑声，这不好笑啊，单纯吐槽，真心不骗。
她气得涨红了脸，这点跟学弟还蛮相像的。
「反正一定是你叫他唱的！」她指着我嚷嚷叫，「你到底有什麽企图？」
「蛤？企图？」什麽鬼？
「一直纠缠赵铭洋，你有什麽企图？」她眯着眼睛。
我环着胸，淡淡的问，「你是他的谁？」我以为这只羊是公用的呢。
「我是他女朋友！」她朝着我大吼，一旁纷纷倒抽了一口气，显然这是个未公开的地下恋情。
我随手抓了一个篮球队来看戏的人，这群小孩要比赛了还偷懒。
「他是我男朋友，别误会。」我露齿一笑，应该很甜很灿烂吧。
趁大众还未反应过来，我抓着身边人的肩膀拔腿先溜，「後会有期，掰掰啦！」
跑没几步，身边的他就抗议了。
「施子絜你搞屁喔！现在大家都当我是同性恋了！」陆洵在我耳边大吼。
啊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叫你刚好站得离我最近。就地取材嘛，这句也可以用於此。
不过某只驯鹿很不高兴，又连骂了几串脏字。
「气什麽，我帮你挡掉蝴蝶耶！」虽然是因为当下我忘了自己在很多人心中是男生，所以才很顺手的抓了个男生来充当男友。
不过这驯鹿很有桃花源，我这样帮他阻挡蝴蝶免得打扰他和他女友，这样一举两得耶！
真不知道是在气什麽。
「学校很八卦！这事情没多久就会传出去了！你是要我怎麽跟我女友解释！」他叫着，原来是在烦恼这个啊……。
「跟她讲清楚不就好了？」很容易啊。
「哪有那麽简单。」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我。
「我陪你去解释啊。」我耸耸肩，讲清楚不就得了。
「怎麽可能这麽容易……」他嘟囔，不过还是拐到二楼，往他女朋友的教室跑过去。
我慢慢地走过去，他正好把她女友叫出教室。
「——她啦！这神经病突然把我拉过去说什麽我是她男朋友，绝对没有这种事！都是她自己演的戏！你要相信我！」
不过他女友没有恳肯地说「我相信你」，也没有扑进他怀里。
「你是弯的？什麽时候被掰弯的？」第一句居然是先怀疑性向，我忍住不笑。
「我不是——」陆洵急忙解释。
「你是攻还是受？」下一句更劲爆了，现在是直接认定自家男友是同性恋了吗？
「我觉得他是受。」我插口。
他女友眼神一亮，正想和我讨论时，陆洵很破坏气氛的打断。
「喂！先听我说。」他指着我，「这家伙根本就是女的，我的性向也正常，什麽掰弯、什麽攻受啊！」他一脸挫败。
他女友突然安静了下来，盯着陆洵直看，时间长到令人发毛。
最後，她缓缓地开口了。
「陆洵，你该不会是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