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站在那里多久了，眼泪也被风吹乾，现在的眼睛应该是又红又肿吧？
不过也没关系，今天十个人有九个都哭过，应该没人会觉得奇怪才对。
我转身，想折返回去找颜芯琳，却看见叶秋东站在我身後，微微蹙眉的看着我。
「……你站在这多久了？」看他在这，我突然有种「他绝不是才刚来」的感觉。
「从你哭的时候。」他的回答告诉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那……多久了？」
「十五分钟吧。」他看了眼手表，轻笑出声，彷佛在嘲笑我一般，很讨厌，「这就是想要的结果吗？」
我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可是，就只能这样了。
这样就好了，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野心大，很想跟他在一起……」
我直接打断他说的话，语气坚定：「并没有。」
真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挺黯淡的，「我并没有……想跟他在一起，真的。」
他看着我的脸，忽然向前抓住我的手，把我拉离这个地方。
拽着我的手很用力，他把我拉到了学校颇隐密的转角才放开手，被他抓着的地方还有明显的抓痕。
我生气地瞪着他，他也生气地瞪着我，气势上，我并没有输太多。
「你到底还想怎麽样！骂我吗？凶我吗？你又懂什麽了！」他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没资格骂我！
「你就这麽喜欢他？」他抛了一个问句给我，出乎我意料的问题。
第一个想法是想赏他白眼，吼他是不是在说废话。
「是喜欢，从以前到现在，我就是喜欢他！」我依然坚定的说出我的答案。
事到如今，我还怕什麽？
我的事情，叶秋东最清楚不过了。
「……你从不给任何人机会，你的眼里，从容不下第二个人。」他的语气转弱了，眼底的笑，再也不是笑我，而是像在笑他自己，「何春茉……这麽多年来，你的眼里只有梁夏初而已！」他的渐渐音量转大，足以把我吼醒，把我从自己的美梦里拉出来。
不是梦……梦，早就碎了。
是把我从自己的幻想中拉出来，他八成还不知道夏初有女朋友了的事情吧？
我也知道，一直以来我的眼里永远只有夏初，容不下别人。
不知道的，是我却在无意间辜负了别人、伤害了别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
「为什麽不说话？干嘛不反驳我？」他颤抖的声音，说明了他有多不安、多害怕，没想到叶秋东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他的眼睛鼻子都红了，露出小孩子正盼望妈妈拥抱的神情看着我。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他却一手把我抓住，用力的把我扯进他怀里。
「叶、叶秋东！」我慌了，想扯出他怀里，但他却怎麽样都不给我动。
「骗我一次也好，说你不喜欢梁夏初了，说你曾也对我动过心。」
鼻子一酸，力气也使不上了。
直到现在我才後知後觉……原来叶秋东是真的喜欢我。
我是曾经动过心没错……
我是曾经想放弃夏初，想要喜欢他没有错。
可是现在，我却也忘了该如何爱一个人，就连放弃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做了。
见我没有回答，他本紧紧抱着我的手渐渐松开了，他的头依然倚在我的肩上。
眼泪又不听我的使唤，一滴一滴的落下，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麽？
哭我的不坦率，还是因为叶秋东这样子，让我很不安？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在我心里，他总是最成熟、最坚强的人。
「能把我搞成这样心神不宁的人，只有你了，何春茉。」
现在的他，就像是个孩子，冲动行事。
「……你知道吗？我方才哭的理由。」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夏初告诉我，他跟关晓祯交往了，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倚在我肩上的头轻轻地摇了摇，「不知道。」
「刚才，我本来要告白的，可是因为知道他们交往後，我就没那念头，不说了。不说的原因其实很多，不想让夏初想太多，也不想做无谓的事情。我的告白，并没有那麽肤浅，并不是想跟他交往才告白，而是只是想传递心意……即使我最後依然没有勇气告诉他我喜欢他，不过那样就足够了。」
我伸出手，轻摸着他的头，「叶秋东，心机女今天毕业了，不会再出现了。」
「可是，现在我还是喜欢他，但我会放手的。虽然不是马上，但我会努力忘了他……喜欢梁夏初的何春茉，今天也毕业了。」
毕业了，都毕业了。
我们都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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