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阿司的脑子构造
柊司
升上高一也有一个月了，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来到了高中生涯的第一次大考，第一次段考。
因为这次的考试，大家聚集到了我家来读书。
通常就我个人认为，读书的气氛就是应该要严肃一点，安安静静的解题，画重点和猜题，并且充满了自动铅笔的笔芯摩擦纸张发出的唰唰声。
这样才是一个正常的读书环境应该有的感觉。
但很显然的，有人并不这样想。
「呐呐，你知道吗？二班有个男生对小桩有兴趣欸。」不知道为什麽知道很多奇怪事情的秀小声的和莫莫说。
「真的吗？长得帅吗？」突然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的莫莫问。
「还可以啦，比不上我帅。」秀发表评语「据说他想要和桩告白！」
「小桩你会同意吗？」莫莫双眼发光。
「那个……要是莫莫你还记得……我可是个男的。」弱弱的发表意见，最後被无视的小桩说。
「我觉得你们比较需要记得的是，我们现在正在读书！」我插嘴道，感觉自己的头上冒出了青筋。
「啊呀呀，眼镜司生气了，太常生气容易老得快喔。啊！不对，我忘记其实眼镜司早已经是八十岁的老人了！」秀敲敲手掌心，好像突然领悟什麽道理似的表情。
光从课本中抬起头插嘴道「不对喔，哥哥，阿司他早就成仙了喔。是生气仙！」
「不要连光你也跟着一起闹！」我最近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容易生气了，我叹了一口气，坐回原位「莫莫你不是数学很糟糕吗？都会了吗？」
「啊！昨天我整理出来有几题还不会算。」莫莫翻出了笔记给我看，让我教导她的数学。
桩的英文则是找光教他。
好不容易趋於沉静的气氛又再一次被打断了「阿司，我送果汁进来罗。」
正端着果汁进来房间的，是大我五岁的姐姐─柊慈。
「喔！是慈大姐，好久不见！」阿秀躺在地上，懒洋洋得打声招呼。
「读书读得怎麽样啦？还顺利吗？」姐姐一边将果汁摆在我的前面一边问道，我摊了摊手「你自己看啊，这样像是很顺利吗？」我说。
姐姐环顾着房间，阿秀躺在地上，连课本都没翻开就算了，他还又一次的用「桩被暗恋」这个话题去吸引原本应该在读数学英文的莫莫和桩。
大概就只有阿光是好好的握着红笔在画重点吧。
「慈大姐，你知道吗？我们可爱的小桩弟弟要出嫁了，有个男生打算和他告白。」秀和姐姐说。
「对方帅不帅呀？」姐姐很感兴趣的向秀靠过去，「姐！」我大喊。姐姐被我的喊叫声吓到，立刻将肩膀缩了回来「好啦，不问就不问嘛。」她嘟着嘴闹别扭似的说，接着表情认真地拍了拍桩的肩膀「小桩，姐姐告诉你，男人要慎选……」
「那个……慈姐姐……我是个男生。」桩的这句话又被无视了。
「姐！」
「好啦！好啦！我出去就是了。真是的，阿司好凶喔。」姐姐吐了吐舌头，接着拿着端果汁的托盘离开。
「阿司呀阿司，你就是因为这样的个性才会不受女生欢迎喔。」秀一脸认真的说，说这句话的同时还一边点着头「这样会交不到女朋友的。」
「用不着你担心。」我说，把课本塞给秀「二年级的课不是更难吗？不看书小心留级。」
「啊，这倒是不会喔。」光插嘴道，目光从书上转移到了我身上「哥哥他只要早上稍微看一下就都会及格罗。」
「那干嘛不看熟一点，考高分会更好？」我问道，秀状似思考了一会儿，接着一脸认真的说「因为太麻烦了，反正我只要不留级就万事OK啦！」
「你的目光真是短浅。」我不想再理会闲来无视在旁边闹场的秀，只好坐回位子上，正想要和莫莫进行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数学教学。
结果一转头才发现，莫莫整张脸已经埋在桌上的考卷和笔记堆中，睡着了。
莫实
我梦到了段考，我立刻就知道这是一个梦，因为我在梦里数学考了一百分。
虽然是梦，但如果是现实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当我正想着要是这个梦能成真该有多好时，阿司的声音就这麽闯进了我的梦中「莫莫，快起来了。」
我感觉自己被摇了几下。
「嗯嗯……」我的意识一下子被抽回现实，感觉又好像掉进了虚空中，把我吓了一跳，但让我真的清醒的，是当我抬起头时，正对着阿光和阿秀的脸。
「啊！」我尖叫，阿光伸手捏住我的嘴巴，阿秀则掏掏耳朵「这怎麽好像是看到鬼的反应呢？叫这麽大声，耳朵都要聋了。」
「捏面干嘛吓人！」阿光的手还捏着我的嘴，所以我讲话不清不楚的，我伸手把阿光的手拉开「你们干嘛吓人啦！」我大喊道。
「因为莫莫睡着嘴巴张开开的，还流着口水又一边傻笑的样子实在太好玩了。」阿秀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就忍不住想靠近一点看。」
「嘴巴张开开？」我惊讶地重复，阿光点点头，然後用两手把嘴巴拉的好大「就像这麽大！」
「怎麽可能？」我感觉脸颊红了起来，「你们胡说啦！」
「傻莫莫，我们幼稚园时还看过你梦游，不需要不好意思。」阿秀拍了拍我的肩，接着拿出手机，亮出了一张照片。没错！正是他们说我嘴巴张开又流口水的那张「你要吗？我传给你！」
「阿秀！」我伸手要抓阿秀的手机，但被他闪开。
「真是的，你们别闹了！」阿司把我拉开「桩你也是，都开始打瞌睡了。」
被点名的桩吓到似的弹了起来「对不起！」他抹了抹嘴角，确定自己没有流口水「可是阿司，只要一读书我就会想睡觉呢，怎麽办？」
「啊？我从来都没在念书时睡着。」阿司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真的假的！」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阿司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怎麽，干嘛那麽惊讶？你们也不可能只要碰到书就睡着吧？」
「不不不！我真的是一碰书就睡着，除了在临时抱佛脚的时候。」阿秀大言不惭的说着，还一边点着头。这麽乾脆就承认自己都在临时抱佛脚还真的不会感到羞愧呢。
看阿秀一脸认真的样子，大概是已经认定了阿司是稀有人种，稀有人种嘛，总是需要好好研究探讨一番的。
「这种可怕的不睡基因到底是谁遗传给阿司的啊？」
「据说男生的智力是妈妈给的呢！」
「这不是基因问题吧，阿司一定是被吸血蝙蝠咬了！变成吸血鬼，所以才不用睡。」
於是我们一群人研究起了『稀有人种阿司』的基因，「或许是脑子构造不一样也说不定。」我提出看法。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那好，我去找把刀子。」阿秀说了就要起身，但被阿光叫住「哥哥，为什麽会需要刀子？」
「我去剖开阿司的头，看看他的脑袋里装些什麽。」阿秀一边说着，一边要往外面走。
「不行啦！」桩抱住阿秀的腿，不让他继续往前走「阿秀你还有大好未来呢，不要为了这种事情让未来变成监狱啊！」
「不会的，如果我剖开了阿司的脑子，你们都是共犯。所以我们会一起进监狱喔。」阿秀拍拍桩的肩膀安慰他，但这句话一点安慰的效果都没有，反而让桩开始怪叫起来。
「够了，不要研究我的脑子了，好不好？」阿司不耐烦的打断不知道在上演哪一出的阿秀和桩。
「古代的文人在读书的时候不是有很多避免自己打瞌睡的方法吗？」阿司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耐地说着「不如你们就去学学古人好啦，就像悬梁刺股那样。」
「欸？」我记得悬梁刺股的故事，因此叫了起来「才不要，等我书念完，我的头发就没了啦！头发是女人的性命呢！」
「那不然莫莫你可以不要把绳子绑在头发上，改绑在脖子上，你觉得好不好？」阿秀提议道。
「不行喔，哥哥。那样就变成上吊自杀了吧？会死的。」阿光立刻否定掉了阿秀的提议。
「据说有人会用笔刺大腿来让自己清醒。」桩说道。
阿光摇摇头「结果读书读成了脚也废了吧？」
「这些方法都不行啦！」我忍不住大喊道「感觉起来就好痛，难道避免打瞌睡就没有再简单一点的方法吗？」
「专心一点就不会想睡了。」阿司打岔「就是因为你们一直分心，才没有办法用功。当你认真起来，瞌睡虫想来也来不了。」
「喔喔！稀有人种阿司发表高见了！」阿秀拍着手喊道「瞌睡虫从来没有来我这里喔，只是周公和我的感情太好了，他只要没见到我，就会想念我的喔。」
「听你在讲。」阿司把课本拿回眼前「好了，赶快看书吧。」
「可是阿司，这样的话想睡觉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桩嘟着嘴，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我又没办法都待在阿司家读书，阿司也教我一个不会打瞌睡的方法嘛。」
阿司看着桩嘟着嘴闹别扭的表情，叹了口气「那你试试看喝咖啡或喝茶吧，茶和咖啡这些饮料中的咖啡因会让人比较有精神。」他提议道。
「没用啦，这些方法我早就试过了。」桩否决了这项提议。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啊！那个啊，大人们都当过学生吧？不如我们去问问他们以前怎麽读书的吧！」
「喔！好提议！」阿秀点点头「首先是慈大姐。」
「啊！等等！」阿司还来不及叫住阿秀，阿秀就往楼下去，於是我们也都跟了上去。
狑光
「怎麽做才不会在念书时打瞌睡吗？」慈大姐一边洗杯子，一边思考「嗯……我学生时代只要一开始念书就绝对不会睡着喔。」她笑咪咪地说出了如此惊恐的话。
「咦？这该不会是遗传吧。」哥哥夸张地叹了口气。
慈大姐将杯子擦乾，接着放到烘碗机里「这麽用功啊，还来讨教不会睡着的方法。」
「因为我们不像柊家的人一样，脑子构造……」哥哥才说到一半就被阿司摀住了嘴巴。
「嗯，你说什麽？」慈大姐没听清楚哥哥讲的话，於是又问了一次。
「没有！他什麽都没说！」阿司赶忙将哥哥拉到一旁去。
「打扰你了。」我向慈大姐道了谢之後，就赶忙去将阿司和哥哥分开。
我们回到阿司的房间，莫莫突然想到什麽好注意似的「你们觉得站着念书这种方法怎麽样？」她问道，「如果坐着会睡着的话，就站着念嘛。」
「或许可行喔！」桩附和莫莫的话，莫莫看起来很得意「对吧，我很聪明吧。」
「是啊，为什麽不把你这方面的小聪明拿去念书呢？」阿司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莫莫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有嘟起嘴坐回了位置上。
「阿光很聪明，不是吗？阿光你都怎麽读书的呢？」桩突然把问题丢给我，现在所有人的目光的集中到了我身上「嗯……我只要读书就会睡着，所以都会在眼睛周围抹上一点点的绿油精来刺激自己，好保持清醒。」我这麽说。
「欸！原来阿光也会睡着啊。」莫莫很惊讶的样子，我耸耸肩「不然难道你以为我都不会睡着吗？」
「毕竟阿光又不是阿司，脑袋构造不……噢！」哥哥说到一半，就被阿司用眼镜盒砸中了。
在哥哥和阿司闹成一团的时候，有个响亮的咕噜声打断了他们。
「对不起，我早上起的太急，所以没吃早餐。」桩脸红了。
莫莫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啊！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餐时间了。」
「那我们去买午餐吧。」我说。
「好喔！我要吃拉面！」哥哥喊道。
「我要豪华寿司！」莫莫举起手喊道。
「你哪来的钱点豪华寿司啊？」说话毫不留情的哥哥当然不客气地吐槽了莫莫。
我们往街上走去，一边讨论着午餐的内容。
「结果根本就没念到书嘛。等一下继续！」
「蛤？还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