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哭。
真的好想哭。
蜷缩在一旁暗自啜泣着。
无法哭出来的他只好慢慢站起身。
吐出预备好的话语。
□
「哗啦哗啦—」属於浴室的水声不停响起，水蒸气布满整个空间。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大片精瘦的身躯，不只如此，褐发青年的背部刻印了许多繁杂华丽的纹身，暗红色的刺青蔓延至被绷带缠绕的颈部，乍看之下，貌似一只匍匐盘据的巨大蛇类，好不诡异。
吴言拉开门，镜子不在单是一片雾气，受冷气汇聚而成的水珠一颗颗滑落，把镜面分割的支离破碎。
在褐发青年踏下第一步，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拉越长，直到投映至洁白的墙壁，是最深沉的黑暗，诡谲浓稠的黑色翻腾着，蓦地，一颗鲜红色的眼珠凭空出现，眨了眨，瞪着青年的背影，又潜回那沉闷的黑暗中彷佛不曾存在过。
「……奇怪？是错觉吗」吴言转头瞪了眼洁白墙面上自己的黑色影子，疑惑的转回身进入浴室。
透明无色的水倾泄在他身上，水珠顺着肌肉纹理顺势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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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手擦着被毛巾盖住、湿漉漉的褐色乱发。
刚好正值台风的夜，外头强劲的风把阳台上的景观植物吹的凌乱，於是吴言觑了一眼帘後，猛地，青年像是看到什麽可怕的东西快速蹲下，双手用力呜着嘴，黑色的瞳孔因为惊恐而收缩着身体颤栗。
已经没什麽睡意的美丽少女一出房门看到青年的异状，呆愣了一下，双唇微启，神色复杂的看着青年。
「人啊！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要放弃治疗，有病就快去看医生吧！」娇嫩的朱唇吐出极其冷血的话语，吴婷标致的脸蛋上充斥着鄙夷的色彩。
「不，我相信我没病。」吴言虚脱的放下手，瘫在木制的地板上。「只是吓到而已。」
「喔，是吗。」吴婷不感兴趣的跨过青年的身体，「要倒地麻烦去别的地方好吗？你造成我的困扰了。」
「吴婷你太过分了吧！这种时候身为姊姊的你不是应该要拍拍可爱弟弟的头然後说『是吗？你没事吧？』然後让我扑人你的圣域里吗？不对！你有圣域吗？」吴言没看到吴婷越变险恶的脸蛋，丝毫没发现自己悲惨的未来。
等到青年发现笼罩在身上的黑色影子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吴婷啊!我们……我们冷静一点谈好吗？」
他努力无视着踩在胸膛上的脚。
「好好谈？我正不是在和你好好谈吗？」
吴婷堆出甜美的笑靥，语气柔和地说道，白皙滑嫩的脚有在加大力道的趋势。
「快、快无法呼吸了！我的胸膛！我的胸膛！我的胸膛要碎了啊—！」
在青年正被外表看似少女年龄实则女人的亲生姊姊痛殴时，妖狐栗子正在厨房里享受着刚砌好的上好茶，女孩噘起嘴，吹了吹，烟气徐徐上升。
少女用虎口掐住青年的双颊，摇了摇，「这次本小姐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了，要是你再不管好你这张破嘴的话……下场就有你好受了，听懂了没？回答呢！」
「是……」
「给本小姐有精神一点！」
「是！小的知道了！小的绝对不会辜负祖国期待完成任务的！」
「是你美丽姊姊的命令啦你这无用！」
伴随着辱骂声及求饶声的这个晨曦，淡淡的阳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窗，狠狠扎进青年少女及孩子的眼睛。
雨停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