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幸福,三比七。 — 貳之三

正文 幸福,三比七。 — 貳之三

2-3

午休时间,一贯的直笛团练。

在指导老师从礁溪学校开快车匆匆赶来之前,在以身为队长的身分带领全团合奏完,便是分部练习。刚找到走廊上没风,且不会影响到吹奏的绝佳位置,架上谱架、放上乐谱,麻蕙随即出现在我身旁开口提到有话要说。

「怎麽了?」

「嘉倩请假回家之前有话跟你说,她托我转达给你。」多麽陌生的口吻。

「她要说的是什麽?」

「还记得我们曾经玩真心话大冒险时,你说你会选择卓橙风,对吧?」

「是啊,怎麽了吗?」转头向几个同声部的学妹交代本次该练习的进度与页数,然後和麻蕙移动脚步到不远处的楼梯口继续话题。

「那赖星旻呢?你不也和他很好?」

「若是有机会同时选个两个人,我当然不会抛弃他们任何一个,就如同,假设将对象换成你和嘉倩,我一定也会救你们。但是,我的选择……,算了,不必说的如此难以理解,简言之──」深呼吸,「就是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卓橙风。」不避讳的简单明了把话说清,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无需存有各自的秘密。

她愣了数秒,才接着问道:「那你为什麽昨天在你家练习时,却要在我们面前说没有?」

「……,因为我还没想好要对你们提起。」

「既然如此,可不可以别再做出会令人误会的行为,因为嘉倩喜欢的是卓橙风身边的赖星旻。」

沉默良久,我仔细的再次回想,把思绪经由重新整理过,顿时将心中的巨石给放下,但也随其不解为何原仅该是一件单纯的爱情会因此影响友情?

懵懂的青春期里,那初露萌芽的爱情足以动摇的外在事物甚多,好比说,从开始到此时此刻、此分此秒都令自身在意的亲情,可谁知,友谊亦可随之覆舟。

「为什麽不早让我知道?又为什麽既然嘉倩那麽在意,却不亲自传达给赖星旻?」我仍记得三人之间始终是没有其所秘密,但是此刻呢?似乎在一片茫雾中迷路後,就如此断了多年来建立的联结。

「是我不让嘉倩告诉你的,而且嘉倩也己经和赖星旻告白了,可是在告白当天就被他给拒绝。」她眼底的情绪不容忽视。

不给我任何答覆的机会,麻蕙转身掉头就走,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

独自一人在楼梯间恍惚失神许久,直到听见耳边传来的呼喊声,才重新对外有了知觉。

「梁纬缇。梁纬缇。」

是他。

「进教室合奏了哦。怎麽还不进来?」

或许是尚未真正的回过神来,因此毫无多余的力气再去做任何对答,即使当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那个只要擦肩而过,便能带来乱撞小鹿的卓橙风。

他像是一见即明了般,仅是沉默的陪在左右,然後伸手将他自己脖子上的蓝色围巾拿下,轻轻的为被渐起的凉风刮得一身冷的我绕上。绕上这份唯属於他一人独有的温暖与体贴。

「谢谢。」

「不客气。有什麽事情和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心里憋着。」合奏教室门口,他在说话同时,顺手替我将额前的浏海用发夹夹正。

有些温柔不必言语,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便得以发觉;有些伤人和气的事,也只需要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即可带来退不去的伤痕。

三更夜半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猛然想起游戏隔天我们在家练琴时,三人间的对话片段。起初由於尚未真正想通,选择对她们俩否认的谈话。

「哈啾。」

「小缇,你还好吗?」又一个喷嚏让琴声陡然停止。坐在右前方的麻蕙放下手上的胡琴,转身将身後桌上的卫生纸整包丢过来,问道:「你的鼻子几时能好啊?前阵子不是开始吃过敏药在控制吗?」

「现在没吃啦。虽然吃了鼻子有比较好,可是有副作用,所以就不想吃。」伸手轻揉鼻子。

「你们到底练不练啊?」嘉倩一副晏如自得嗑着手上的洋芋片,喝她的乌龙茶,至於原先的柳叶琴也早已被那没气质的家伙给搁在置於木质地上的琴盒内。

「你还有没有气质啊,学音乐的脚张这麽开,吃饼乾好歹也顾一下形象,嘉、倩、大、小、姊。」麻惠在最後五字加重音,起身往嘉倩那走去边像老人似地说教。

「纬缇,救救我。」送了记白眼,懒得理她们。重新缠上甲片,试音後,悠然的琴声再次回荡在琴房内。

突然──

「纬缇。」

「有,怎麽了?」听见麻蕙的呼唤,停止弹奏,听她说话。

「几天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哪一句?」

「嘉倩不是问你,如果是你,你会救谁的问题吗?」

「嗯。」

「你回答卓橙风,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麻蕙睁大了眼,问我。

「对啊,我也想知道。」嘉倩。

闻於此,我在承认与否认之间踌躇着。

是的,我要否认。在还未明确试探到你的心意,以及了解自己感觉之前,我不想让小佳姊和哥哥两人以外的「其他人」知道。

「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那当然是随便说说的,呵呵。」心虚的乾笑着。

「那就好。」她们异口同声。

那时候,我没能透视他们心里的想法,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两人,却怎麽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是有关於那句「那就好」的意义。

%爲什麽明明是朋友,却又彼此说谎。

爲什麽当初说好的永远,却如此轻易就被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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