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重叠
「加入？」冰炎皱起眉，「你有什麽目的？」
「敌意真重。」夏碎嘴上这麽说，可是表情却没有丝毫恼怒之意，「不过我想也是，今天早上的我的确对你没有什麽好感，甚至想把你赶出我们视线所及的范围。」
「彼此彼此。」冰炎冷哼一声。
「抱歉。」
冰炎愣了愣，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看向乾脆道歉的紫发男子。
「我为我早上失控的行为向你道歉，无论是口不择言，或是对你亮出武器。」夏碎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地对上冰炎的视线，「但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想要想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把对敌方的怒气发在你身上。」
「或者应该说，把你当成了敌方的人手。」
紫发晃了晃，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对着面前紧盯着自己的冰炎低头，弯腰微微鞠躬。
「真的很抱歉。」
「唔，这麽郑重。」冰炎皱着的眉头舒缓了几分，也没有太为难夏碎，红眼中的敌意已逐渐消失，「如果我不原谅你，就会显得我肚量很小吧？」
夏碎微微一笑，挑眉，拿起手边的水杯朝冰炎一晃，「你觉得呢？」
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个主动对他释出善意的男子，就算他的与他亲近的速度有些超乎预期，但冰炎仍然举起杯子，将里头的冰开水一饮而尽。
他一向喜欢乾脆俐落的人。
或许，他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也说不一定。
冰炎看着眼前温和有礼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不过该问清楚的事情，他一件也不会漏掉，「敌方是什麽？」
「很重要吗？」夏碎的眼神闪了闪，「既然已经证实你不属於那边派来的人手，我想这些也没有杂事也没有必要让你搅和进来。」
「我想，我已经搅和进来了。」冰炎挑眉，指着自己的脸。
「更何况，你想邀请我加入你们的学园，也应该让我知道我的长相会让我在这个学校遇到什麽困扰吧？」
夏碎停住，像是在考虑这个请求。
他原以为自己提出的立场会让夏碎妥协，却没料到眼前的男子竟在片刻後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应该告诉你什麽。」夏碎笑了。
「什麽意思？」冰炎想知道那温和飘渺的微笑下藏着什麽。
明明是在笑，却感觉不出来他的情绪是开心与否。
夏碎是这个样子，褚也是这个样子。
尤其，是在提及自己长相的时候。
「字面上的意思。」夏碎歪头，无比认真。
冰炎忽然有些後悔表现出要认真和夏碎沟通的意愿。
「我没有闹你。」看着冰炎摆明不相信的表情，夏碎无奈的摊手，「褚应该有跟你提过和你长相相同的那人吧？」
「嗯。」冰炎点头，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那张小狗脸落寞的瞬间。
「你和他，不只长相相同，连个性和气息也极为相似，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一样。」紫眸中闪过了淡淡的想念，「如果不是年龄不相符，我几乎要以为你是那家伙的转世了……」
转世？冰炎的眉微微皱起。
「我们不是同一个人。」他下意识地反驳。
他不喜欢这种被当成替代品的感觉。
「我知道。」夏碎的笑依旧温和，没有半点被打断的恼怒，「我只是在针对你刚才的疑问做出回应。」
「我问的是敌方，不是那个精灵。」
「我要回答的是你在学园里会遇上的困扰，不是敌方。」
「我没有义务把有关於他的私人恩怨告诉你。」
夏碎的眼弯成弧形，似是在笑，却让人无法看清他眼中的情绪，「你如果有决心要来到这里，第一个会遇上的麻烦就是，你无法阻止别人透过你的脸去想念那位已消逝之人。」
「但同时……别人也会因为你的长相而注意到你，进而看上你的能力。」夏碎漾起一抹狐狸般的微笑，「前提是你拥有那些才华。」
「我不需要靠长相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冰炎一秒否决。
「这已经不是你个人意愿的问题，而是，你将要面对的问题。」
冰炎的脸色沉了几分，拿起桌上的水杯，却发现自己早已将里面的水给喝完。
「你可以好好考虑再回答我，不急着现在。」夏碎看出他的犹豫，悄悄拉开椅子，「除了长相会带来的困扰，你还有很多值得思考的问题。」
「离开或留下，你有三天可以思考。」
「我不认为，那种只有纸笔考试可以证明实力的世界，适合你这种人。」
夏碎站起身，在他耳边留下这句话後就扬长而去。
夏碎到底是希望他留下，还是不想在守世界看见他？
红眸紧紧盯着那紫发，想看出个所以然，却又毫无头绪。
「怎麽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冰炎猛的一颤，抬起头来。
是褚。
冰炎摇了摇头，「有事？」
「介绍大家给你认识。」他身边原本坐的人不知什麽时候换成了褚冥漾。
「我旁边的是席雷˙阿斯利安，大我们几届，我们都叫他阿利学长。」
「你好，我的种族是狩人。」被点名的棕发男子抬头，朝冰炎点头，「今天早上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嗯。」冰炎冷冷的点头。
他对他并没有什麽敌意，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对褚冥漾的态度。
又是搂腰又是咬耳朵，还总是用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目光盯着褚
「我叫做米可蕥喔！」没有给冰炎多少出神的时间，金发女孩挂着灿烂的笑容，朝他用力地挥了挥手，「喵喵是医疗班，如果受伤都可以来找喵喵，喵喵绝对会很快的把你治好的。」
「对不起喔，今天早上把你错认成学长了。」米可蕥有些不好意思地吐舌，「不过你们真的好像…….」
闻言，冰炎有些不悦，脸色持续发冷，「没关系。」
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把自己和那个精灵扯上关系？
「雪野千冬岁。」夏碎身旁的红发少年推了推眼镜，年纪看起来和褚冥漾差不多大，「你可以叫我千冬岁。」
「嗯。」冰炎稍稍留意了他的长相，发现镜片背後的面孔竟出奇的熟悉。
「药师寺夏碎。」
冰炎冷冷地看着那个促狭的笑脸对自己眨了眨眼。
「千冬岁是我的弟弟。」下一秒，夏碎的话解了他前一刻的疑惑。
冰炎有些讶异，挑眉。
「我和岁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长相比较接近双胞胎就是了。」他笑了笑，宠溺的伸手摸摸自家弟弟的头。
「我是莱恩。」空气中悠悠飘出另一个人的声音。
冰炎认得。
那声音是那个在医疗班内替褚说话的隐形人。
「莱恩，你这样会吓到人。」首当其冲的褚冥漾一脸习惯，伸手拿了一个红枣饭团递给身旁的空气。
「谢谢。」一只手接过饭团，接着整个人影缓慢地浮现。
红眸扫过在场所有人，他确认所有人都介绍过後才开口，「冰炎。」
「跟学长一样的名字！」米可蕥歪头，有些疑惑、有些震惊。
又是他。
冰炎几不可见的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