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霹靂同人】月下獨照 — 【八】不速之客

正文 【霹靂同人】月下獨照 — 【八】不速之客

一弯新月,像是落在夜幕上的细长睫毛,发亮;点点繁星,像是山间昇华的萤火,眨眼。

豁然之境屋中,花独照在注满清水的碗中滴入阈血毒毒血,清水刹时变得墨中带绿,一股臭气飘出。拿起另一个乾净的药钵,倒入独照花粉,又加些滴罗龙珠粉末。沉思良久,只觉愈来愈烦闷,实在毫无头绪,便取出所有分开装置的药粉,「垂垂老矣」、「昏昏欲睡」、「雷霆万钧」、凝香粉……一股脑儿拨了一点儿入钵,手指搅了搅,倒入滴有毒血的碗中。

碗里一阵混浊,月下独照的芳香硬是消弭了阈血毒的腥臭之气,但碗中的墨绿却毫无改变。

花独照瞪着那碗毒水,咬牙从靛纹白玉瓶里倒出一颗深红药丸扔了进去,只见药丸渐渐融解,墨绿中飘出一道道红丝,不多时碗中又恢复成清水模样,除了散着独照花香,看不出与一般清水何异。

她痛苦的闭上眼,窗外传来剑子仙迹温和的声音:「茶沏好了,歇会儿吧。」

花独照心中一暖,郁闷稍解,走到凉亭外,远眺着新月。剑子仙迹见她满脸颓丧,知道解药没有进展,心中充满怜惜与不忍,但阈血之毒不可不解,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她。

淡淡月光下,花独照纤柔的背影俏立於月下独照旁,满头乌丝在凉风吹拂下轻轻飞扬,人如花,花如人,不知是她从花中生出来的,还是花从她身上化出来的。

剑子仙迹凝视着花独照,竟觉得寂然的她像是要被四周的黑暗吞噬,心中一凛,不自禁上前扳住她肩头。

花独照顺势半回过身,不解地看着他。

「怎麽了?」

剑子仙迹顿了顿,道:「茶快凉了。」

花独照注视他良久,忽然绽出一朵笑花。剑子仙迹也笑了,问:「笑什麽?」

「没什麽。」花独照走到凉亭端起一杯茶,道:「看见你就想笑。」

「哦,我长得很好笑吗?」

花独照但笑不语,唇抵着杯缘,一口一口细饮着。

剑子仙迹问道:「你晚膳没用多少,隔了这许多时辰,可饿了?」

花独照精怪地睨了他一眼,「你要弄青菜豆腐、野味水果给我吃吗?」

「你若挑口,我们可以挖龙宿起来煮宵夜。」

「啧啧,看来他不只得供你住,还得应付你随时兴起的胃口,交到你这朋友还真辛苦。」花独照摇头。

「哈,彼此彼此。」

花独照站起身,道:「饿倒不饿,只是挺气闷,想四处走走。」

「嗯。」

两人并肩朝山下漫步而去,行经篱口花架,花独照顺手理了理架上藤花,剑子仙迹侧过头,发现她袖子上几线细小鲜红,仔细一看,却是一只白头小蜂,腹部白红相间,附在她雪白的衣衫上只瞧见红色条纹。

他轻轻拈下白蜂,凑到花独照面前,道:「你养的新品种?」

花独照脸色倏地一变,惊呼:「翁白头!」

剑子仙迹心中一凛,「无争山庄用来追踪你的翁白头?」

花独照戒备地瞪着山道,一手扣住银针,一手揪住剑子仙迹,将他缓缓带至身後。剑子仙迹拂尘横过,侧身站在她身前。

蓦地,山道响起一阵哨笛之声,轻细悠柔,和无争山庄之人用以传讯的尖锐笛音大为迥异。花独照啊的一声,朝山道奔去。剑子仙迹心系她的安危,随在她左後两步距离。

蛛网前一丈一位蒙面人伫立,剑子仙迹正要出声警告,却见花独照竟扑入蒙面人怀里。剑子仙迹身子一震,呆立在蛛网旁。

花独照抱着那人,唤道:「爷爷,爷爷!」

蒙面人身子微佝,银白的双眉,眼角全是皱纹。他轻拍她的背,道:「唉,清儿,你过得好吗?」举止语气全是慈祥疼爱。

花独照哽咽道:「我……我……」伏在蒙面人怀里,一抽一抽地啜泣起来。

「乖,乖,」蒙面人下巴朝剑子仙迹一点,道:「那人是谁?」

花独照红通通的眼睛看向剑子仙迹,答道:「他是我朋友。」

「你怎地跟一个道士混在一起?」

「道士有什麽不好?他很照顾我。」花独照吸了吸鼻子,抬头问道:「爷爷,你也逃出来了吗?你要跟我一起隐居吗?」

蒙面人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长发,「那里是爷爷的家,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我听到传回无争的消息说你出现在海东城,险些被补回去,特地藉机出来看你,也警告你别插手此事,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爷爷会找机会毁去翁白头蜂窝,让你无後顾之忧。」

花独照双手捉住蒙面人手臂,道:「为什麽要另制阈血毒?你为什麽要帮他?」

「爷爷一生都是无争山庄的人,怎能违抗命令?助你逃出来是我的私心,唉,百年来唯一的私心。爷爷对不起阈家。」蒙面人道:「除了你和少主以外,爷爷是谁也不在乎的。爷爷总盼你能无视无争的手段好好生活,唉,你还是被引了出来。」

花独照泪眼注视着他,咬唇道:「这终究是不对的,怎能为我一人而杀害这许多性命?」

「再多性命也比不上爷爷心中的清儿,管他们干麽,你要为了自己活下去。」

「但……我不能枉顾别人只想着自己,何况他们是因我而死,我……」花独照摇头,心乱如麻。

蒙面人叹道:「你要学着狠心点,才能在外面的世界立足。」

「我……」花独照抿唇,「我办不到……」

蒙面人沉默一会儿,「爷爷若再瞒你,只怕你以後会恨我了。」顿了顿,道:「三天後,无争要对风陆镇下毒。」

花独照一颤,骇然望着他。

蒙面人续道:「阈血毒在外制的过程加入月下独照,延缓毒性蔓衍,你有三天的时间解毒。」摸摸她的头发,道:「只有你才能解。」

花独照低语:「爷爷,是不是……再也研究不出另外可解阈血毒的解药了?」

「如果研究得出来,前四代药人又岂会如此下场?」

花独照脸色苍白,惨然不语。

蒙面人抬头推测时间,道:「爷爷该走了。记得我的话,小心行事,解毒之後速速离城,看见什麽都别管,知道吗?」怜爱地看了她一眼,悄然离去。

花独照注视着蒙面人远去的背影,珠泪滚滚而下。回过身来,只见剑子仙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赶紧伸手抹去眼泪,偷偷觑他一眼,视线仍定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叱道:「看什麽!」该是饱含怒气的威胁,喊出来却变了调,像只初生小猫呲牙咧嘴而伤不了人,徒惹人莞尔。

剑子仙迹闻言撇过头,「没有,我什麽都没看见。」

花独照吸了吸鼻子,往回走去,剑子仙迹跟上,道:「他就是你口中的爷爷?」

「嗯。」

「怎麽他唤你清儿?」

花独照道:「以前我没有名字,他都这麽唤我的。」

剑子仙迹道:「没有名字?那药人呢?」

花独照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觉得药人是好名字吗?」

「再好听的名字,只要和无争山庄扯上关系,都显得刺耳了。」

「嗯,」花独照道:「所以你还是叫我独照吧,别叫我药人或是清儿。」声音低了下去,「咱们认识时我是花独照,以後……也是花独照。」

剑子仙迹看着她脸颊上的红艳,轻轻嗯了一声。

走回凉亭,茶早已冷却,剑子仙迹正待再煮过水,花独照止住他。

「剑子,我和爷爷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呃,剑子不好人隐私,只是眼睛可以自动合上,耳朵却无法自己关起。」

花独照又是那一付古灵精怪的表情,「你可以离开现场避开偷听之嫌啊。」

「呃……」剑子仙迹无语,自问当时怎地就走不开?

花独照微微收起笑容,道:「你不问我什麽吗?」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深深地看着他,花独照轻轻道:「我不愿瞒你什麽,可此间还有更要紧的事,等风陆镇之事过後,我再跟你明说。」

「若有难言之隐,也不是非解释不可。你说与不说,剑子依旧是剑子。」

花独照心中一动,绽开笑靥,双手一拍道:「那麽,咱们来商量风陆镇之事吧!」

剑子仙迹道:「嗯,风陆镇在此处西南方向,要三日之内到达,非施轻功不可,并得即刻动身。」

「有个难处,我们和无争之人打过照面了,只怕要被认出来。」花独照沉吟道。

剑子仙迹灵光一闪,「我们去找龙宿吧。」

「你饿了?」

「哈,是他该大显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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