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几天就要毕业,真雪带着怀念的心情观赏校园每个景色。每个地方都有回忆,都是她三年岁月的踪影,是她无法记录的宝藏。
现在,她靠着散步想起一件件事。
开学作为新生代表,她上台演说。之後加入棒球队,成为了球队经理,和青梅竹马――御幸一起在球队奋斗。不久前,他们获得了全国优胜。
现在,即将脱离相处了三年的环境,必然感到不舍,但这也是往前迈步的一环。
真雪只有自己一人,她对着一花一草微微一笑。
她已经决定去读青道,和御幸一起。虽然还没找到对未来的肯定,但她已经能坦然面对。不再迷惘,她终於有了信心望向迷雾。
光芒,总会出现。
「真雪,不开心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後传来,真雪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没有转头,因为她清楚听到脚步声的靠近,御幸自己朝她走来。
「终於……要毕业了!」
「是啊,这里也有很多我们的回忆,一也……若是有机会,我们毕业後再一起回来这。」
真雪笑嘻嘻的,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但若是要找更准确的词,应该是哭笑不得吧?
前几天,他们两个才被棒球队捉弄。
有一种很老梗的剧情――一男一女在困境当中很容易萌生感情。这种老套剧情非常不可思议地,前几天在御幸和真雪身上上演。
同样是个阴冷的天气,御幸这些三年级基本上已经是隐退,不过指引後辈这种事还是会做的,三年级在高中考试结束後,开始频繁到棒球队帮忙,看起来果然是依依不舍。
前几天,一个隐退的三年级棒球队队员找了御幸和真雪,这位同学个性老实,被邀请的两个人完全.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而事情就这样发生。
到了棒球队,学弟们仍然在练习,而隐退的三年级就算要毕业了,还是很认真,有的甚至特别跑过来练挥棒,一点也不像要毕业了。
「御幸学长,千泉学姐,」一个学弟跑了过来,急匆匆地说:「能麻烦两位到仓库帮我们搬物品吗?教练说抽不出人手,想要麻烦你们。」
大家练习得很卖力没错――真雪这麽想,但是她心中也知道不可能如此夸张,就算是不想浪费练习时间,去仓库也不是大事,没必要花多大功夫吧?
不过他们虽然被同级生叫来,却没有事情做,觉得怪异的他们依然一起去了仓库。
去仓库要拿的是一些保养器具,说是这麽说,但是器具也有两大箱的分量。
仓库离练习场有点距离,所以在练习时间队员不会频繁往来。仓库充满人潮时,就是练习时间结束,大家收拾用具的时候。
仓库很老旧,目前也没有翻修的打算,於是真雪和御幸各带了一支手电筒。
「好了,就是这些吧?」御幸看着两个箱子,自动搬起大较大的箱子,算是男生的贴心。
真雪没有拒绝,她自然地拿起另外一个箱子,两人要走出去时,却发现门再怎麽打都打不开。真雪把箱子放在地板,持续撞着门。
「看来被反锁了,为什麽?」真雪皱眉,却得不出结论。随後真雪转头看向身旁一派轻松的青梅竹马,「一也,要不要试着大喊?」
「不行,现在距离练习时间结束还有一个小时,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经过。」御幸说出他的想法,一针见血,真雪也知道自己是痴人说梦。
真雪环视黑暗的仓库,一点亮光也没有,若是要说勉强能看见仓库的原因,也就只剩下手电筒的亮光。
―可是,不能坐以待毙。
关掉手电筒,习惯黑暗後还在能发现有亮光透射而入,光源来自外头,这是废话。而光源就是穿透墙壁进来,原因是仓库为木头搭建,被风雨吹打,被时间冲刷,仓库早就不如以往,木头的屋子早就出现了细缝。
真雪看着并且分析,仓库不乏尖锐物品,若是要穿破墙壁,应该也是可行的方法。
―不过太暴力了。真雪想着。
在毕业前夕故意破坏学校的建筑物,这传出去也不是光荣的事。
「一也,你不会想要待在这一小时吧?」
「当然不想,可是你认为会有人来吗?」御幸打开折叠椅,从容地坐下。
「既然需要器材,若是久久没有送到,还是会有人注意吧?」真雪说完,隐约看见御幸在嘲笑自己,便茅塞顿开,「说不定,根本不会有人来。」
「我怀疑他们是蓄意策划,否则一切太过巧合,虽然不知道目的,应该是和毕业有关,故意整我们。不会太过火,所以等吧?你总不会带着手机吧?」
真雪摇头,在球队练习的时候,她不喜欢带着手机,队员也会先收起,就算是要毕业了,她也不想破坏规则。御幸的指责也是真雪的想法,虽然仓库老旧,也不会烂到把人锁在其中。
两人只猜对一半,确实是毕业前夕才要整人,但是也是有目标才会行动。
真雪也打开了备用的折叠椅坐下,对於棒球队人员的恶作剧,她没有特别的想法,反正她平常严惩不怠,队员想在毕业前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还要等啊……这样很无聊呢。」真雪显然极不开心,御幸听了也很无奈。
「忍忍,很快就过了。」
「一也,说到毕业,以後在青道请继续指教。」
真雪眯眼轻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到归属,她想珍惜,虽然还不知道是否适合。
依照真雪的成绩,想要考上青道不是难事,御幸很清楚这点,事实证明,真雪真的很优秀。
两人聊着,不管是已逝的故去或者未知的未来,他们永远有说不完的话。这个环境中,沉默才是最不妥的做法,他们才以说话转移注意力。
大概也快到练习结束的时间,终於有人来开仓库的门。重新见到光明後,真雪劈头大骂,队员们也怕,但是对於御幸和真雪看似没有改变的关系,他们都对这次的行动感到失败。
患难见真情是对的,不过他们遇到了聪明人。
知道自己被耍,就没必要慌慌张张,御幸和真雪虽然积极,却也知道配合时机消极。
眼看牵红线的失败,众人纷纷惋惜。
不过要说真的什麽都改变也不是没有,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了些微不同。
―很久,没有像刚刚一样和一也谈心了。
***
几天後,毕业典礼。
入学典礼时,是真雪当代表,三年了,毕业生的代表也是真雪。
真雪作为代表也没有人反对,她是三年级学业成绩最优秀的,在师长心中评价也极高。娇柔的少女走到台上,她在鞠躬後开始说话。
「各位,今天对我与毕业生而言,都是重要的日子,在今日过後,我们即将迈入新的人生阶段……」
真雪滔滔不绝地演讲,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没有怯场,因为习惯了。她的台风依旧稳健,和观众保持良好的态度,让人感到亲近。
她越说,台下的毕业生已经有人忍不住哭泣。
柔美的声音传遍礼堂,在麦克风前说话的少女的演讲,已经确切传达她的情感。
这场毕业典礼,在不舍中结束。
拿着毕业证书,真雪露出了悲伤後的笑容,她也很伤心,毕竟要脱离了相处三年的地方。
「真雪,回家了吗?」
「一也,」真雪看见来人,苦笑说:「对不起,麻烦等我一下,我有东西忘了拿。」
「好,但是你不用急,我会等你。」
听到御幸的保证,真雪微笑,然後走上阶梯,她要回去班上,这是……最後一次回去。
御幸算是毕业生中相对冷静的人,不是他无情,是他不适合流泪。他看着熟悉的景色,也知道终究要离去这个充满三年回忆的地方。
他在这里,和夥伴成为了全国冠军。
「一也,让你久等了。」
真雪回来,看来她还是用跑的,喘气得如此明显,御幸也不是笨蛋。真雪的双手背在背後,看起来像是拿着某种东西。
御幸很好奇,但是真雪个性固执,如果她想说自然会自己说出来。
「呐,一也……这个给你。」真雪双手从背後拿出,捧着送给御幸的礼物,「为了找到这个,浪费我好多时间,拿去吧?还有,毕业快乐!」
真雪手中,是有着签名的棒球。
看见御幸疑惑的神情,真雪将手中的棒球转了半圈,御幸发现上头有写字。
「还记得吧?冠军赛时,本来是我们落後,但是你在最後一局击出全垒打,我们才可以获胜,比赛後,我特别找回来。」
球上写的,是冠军赛当天的日期。
「一也,作为把这颗球达到计分板的你,应该要在上面签名。」说完,真雪拿出了笔。
「我知道了,谢谢你。」
御幸无奈,把球和笔接过,在真雪监视之下签名,「御幸一也」四个字在球的表面。
这颗球,已经是御幸的了。
「没想到还能拿回来,我会好好报仇。」御幸将球放回书包中,然後再次看向真雪,「千泉小姐,恭喜毕业,现在你该回家了。」
「一也,你也是。」
两人在笑声中离开校园的大门,他们在最後留下了与一颗棒球的回忆。
从今以後,他们仍然互相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