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曉得(GL) — 29.

正文 天曉得(GL) — 29.

其实我不确定该怎麽办才好。

因为德瑞克的插曲,让我有些该处理的事情没有处理。

那天回家後菲尼斯倒头就睡了,她醒着的时候用我的笔电上网看漫画,我想如果国家的恋爱人口数下降连带拖累了生育率,漫画公司是首要谴责的对象,再者会是发明与架设网路的人。

她最近诸多人性化的行为让我不间断地感觉讶异。

另外,也因为人性化的表现,让我怀疑她在对我生气。

我不确定是因为菲尼斯从来不对我生气,会生气表示会在乎,但她从来就是迁就我,对我感觉无奈、或退让、或同情,她不会、也没有必要去在乎我。

但她表现奇怪,我左思右想只觉得生气是个可能性。

「要不要出去走走?」譬如我这麽问。

「不要。」通常会这麽回应,已经是相当冷漠简洁的语言模式了,但最近她选择沉默代表否定。

她晚上一样睡在我的床上,只是我很难再像那天一样在起床时看见她躺在我的身侧,通常不是她在窗边踱步,要不就是老早就开了电脑径自使用起来。因此偶尔夜晚惊醒,发现我自己居然斗胆抱着她睡着时,我会赶紧放开她翻身到另一侧去。就连这种环节都会让我感觉戒慎恐惧。

我在想是不是那天在漫画店说的话。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如果没有怜悯、没有慈悲,这句话是多麽空泛哪…」

然後我反覆思索菲尼斯的回答:「我不会当那是冒犯。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安,你适合残酷的诚实更胜过矫做的修饰。」

我看不出这句话是感觉被冒犯、也感觉不出来不是被冒犯。她当下也并没有多说什麽,後头跟我的互动也如同以往。只是我想菲尼斯的生活很单一,也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反覆思索过去的环节,或许在来回想过之後就找到生气的理由…

这样可就糟糕了,因为我还是没搞清楚要怎麽道歉挽回才好。

我也在想是不是我为了德瑞克的事情打扰她睡觉才惹她不高兴的,似乎是很合理的环节,以她後来的表情来看,也比较有可能性。

还是说…还是说其实是我叫醒她时的那个吻?难道那个吻踰矩了?可是…

事实就是,她生我的气,而我既猜不出原因,也没有半点胆量自己去问她。

「去跟那女子问路。」

那天走在路上,菲尼斯突然指着一个正在等公车的女子说。

那指令太唐突了,让我一时诧异。

「什麽?」

「去跟她问路,跟她攀谈。」

「可是,路我很熟…」这太诡异了,为什麽要叫我做奇怪的事情?

「去问。」

最後菲尼斯的语调非常直硬、有点凶,带有不耐烦的怒气。这让我感到胆怯,同时也有这麽点生气。

我压下不满的情绪,照着菲尼斯的话做。

「不好意思,请问地铁是哪个方向?」

「地铁?这附近都没有地铁站哦!」她说,这答案我早就知道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干嘛要问哪!

「那,最近的一个要怎麽过去?大概是哪个方向?」

她困惑地望我,然後开始左右张望。

「方向…这个…」

方位的问题是有点麻烦的,不是所有人都俱有方向感,於是她掏出手机帮我搜寻。

「在那个方向…啊…」她伸手指,才抬起视线就发现自己的公车走掉了,「…糟糕了。」

「噢,天哪!真是抱歉,我…我…」

我是真的感到很抱歉,开始没办法压抑对菲尼斯的愤怒。

女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转过头,朝着公车进站的方向张望,刚好一个刚下车的男子经过,与她四目相交。

我看到一根箭就这麽「咻」地插进男子胸口。

陌生人一见锺情。

我恍然大悟,匆忙道谢後跑开。

「我刚刚对你生气,对不起。」我低声对菲尼斯道歉。

要是她没有让我去拖延住那女子,他们就会错过了。

菲尼斯没有回应,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

我本来要开口问的,她这样的反应其实很适合接着提问,「你是不是生气?为什麽?」,但我没有开口,因为那一刻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她可是掌管爱情的人,就她看得见命运的脉络。

会不会有天,她会转头说,「安,去跟那男子搭话。」然後在我毫无防备的当下,把一支箭射进我的胸口,甚至不事先提醒我?

还是其实,到了我站在命运前面的时候,我就会彻底遗忘对菲尼斯的感情?

会吗?

就像将死之人会不再去感到担心,如果我真的看见爱情的时候,其他的事物还会这般举足轻重吗?既然那是真爱的话,那个人带给我的感受会跟菲尼斯带给我的相同吧?会更好,或许?

会吗?

我知道这个当下的我会害怕,是因为我不愿意那样的环节发生。

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很害怕失去。

但我从来没有去想过,或许有这麽多徵兆,正在代表着我担心的事物并不是假设时态的呈现,而其实有可能是个现在进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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