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和行云带着夏儿回宫,二人出宫却三人回,守宫门的人照理不该放行却因不敢得罪姚平昕,只得装没看见。
「小姐,奴婢带夏儿回来了。」
秋儿带着夏儿进屋,行云自去做自己的事。
「奴婢给小姐请安。」
夏儿跟着秋儿一道行礼。
「起来吧,先带夏儿下去换宫装。」
秋儿福身应是,夏儿学着秋儿的动作跟着福礼退出。
「娘娘,奴婢将夏儿的房间安排在奴婢的房间旁可妥当?」
姚平昕点点头,她信得过君初雪的安排。
过了约一刻钟,秋儿再次领着夏儿进屋。
「娘娘,秋儿和夏儿已更衣完毕。」
君初雪轻声道,姚平昕扫了一眼淡淡点头,起身由君初雪替她加上披肩走了出去,见状秋儿立刻跟上,夏儿一时不知所措,秋儿微微朝她使个眼色让她跟上。
姚平昕由宫人抬着,君初雪、夏儿、秋儿缓缓步行往坤宁宫去。
庄严的气息、静谧的皇宫,夏儿的一颗心不禁提了起来,一口气屏着险些忘了吐气。眼角余光偷瞄秋儿始终低着头小步行走,夏儿尽力学着秋儿的模样。
「怎麽这时候过来?」
唐映涵淡笑问,自从因她怀孕慕容睿免去嫔妃们的黄昏之礼後,她深感欢喜,话不投机半句多,若不是早晨的请安免不了,她还真不想见,因此诞下慕容珏後她仍延续这样的规矩,只让嫔妃每日早晨前来问安。
「娘娘恩宠让秋儿出去一趟,方才秋儿回宫,妾身立刻就带着她过来给娘娘谢恩了。」
「你我之间岂有必要如此客气。」
唐映涵作势怒瞪姚平昕。
「不瞒娘娘,其实妾身还有个不情之请。」
「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妾身当日进宫就带了秋儿和冬儿两个丫鬟,如今冬儿都在照顾璿儿,妾身想请娘娘答应让妾身留下夏儿。」
唐映涵这下是真的嗔瞪了姚平昕一眼。
「你人都带回来了,本宫还能说什麽。」
唐映涵佯怒道。
「那是妾身明白娘娘宅心仁厚定会同意,便让秋儿一道带回来了。」
姚平昕无辜的说,唐映涵无奈摇头,秋儿轻轻顶夏儿,夏儿机灵的立刻跪下磕头。
「夏儿?你身边原有秋儿、冬儿,那怎不见春儿?」
「春儿是有的,不过留在家里照顾父亲、母亲。」
「秋儿,你先带着夏儿回去吧,好好教她宫里头的规矩,别让她犯了宫规。」
秋儿领着夏儿向唐映涵行礼退下。
见姚平昕似是有话要说,唐映涵也让身边伺候的人下去,屋里除了她们二人,就只有一旁伺候的银花和君初雪。
「皇上该有和娘娘提起,当初为了隐瞒瑞瑞是家姐所生,大哥纳了一房妾室。」
唐映涵点头,慕容睿当时的确曾和她提过。
「大哥纳的那名妾室就是春儿,昨日家母进宫提到大哥欲将春儿扶为正室,同样是丫鬟出身,又打小一块长大,担心让夏儿留在家里反倒不好,妾身只好先斩後奏,还望娘娘不要介意。」
姚平昕轻轻叹息,唐映涵对姚平昕的双亲同意她大哥娶丫鬟为妻大感诧异,面上却是不显。
「无妨,不过是宫里多了张嘴,不过你还真得让秋儿好好教她规矩,免得让人抓了错处。」
唐映涵柔声提醒,姚平昕点点头表示明白,两位妃子位份在她之上,若夏儿真犯了什麽被她们抓到,纵然她得慕容睿宠爱又有唐映涵当靠山,她也无法明目张不让夏儿受伤的护她周全。
说完正事,姚平昕知道傍晚时分唐映涵多半一边习字一边等慕容睿,姚平昕不愿在此和慕容睿碰上,便轻轻一笑起身向唐映涵道别。
唐映涵也不愿她和慕容睿的晚膳时光有另一个女人来分,未假惺惺招呼姚平昕留下,而是顺势让银花送姚平昕出去。
回到启祥宫,君初雪伺候姚平昕沐浴用晚膳,今日轮到秋儿值夜,戌时秋儿前来伺候姚平昕歇息。
「小姐,夫人有话让奴婢转告。」
秋儿伺候姚平昕靠坐在床上,确定被子将她掩的实实的,才搬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夫人说让您多留点心眼,别又要防着外头还得防着里头。」
姚平昕的反应和秋儿今日下午听到时一样,诧异的望向秋儿。
「小姐,奴婢没说谎,真是夫人说的。」
秋儿怕被姚平昕误会,赶忙澄清。
「我没不相信,我只是没想到娘亲会这麽说,娘亲可还有说什麽?」
「对於夏儿的事,夫人就只说了这麽一句。」
秋儿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不过,夏儿辞行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在房里没出来。」
秋儿点到为止,并未多言。
当初姚凌平会纳春儿而不是夏儿为妾,便是因夏儿比春儿有心眼,担心日後影响到姚凌平和正室的感情,结果现在姚凌平却要将春儿扶正,夏儿又怎会甘心,只怕私下里做过些什麽,才让姚凌平和春儿避不见面。
「我明白了,你和初雪多留意些,冬儿那边也提醒她一声。」
春儿实心眼、夏儿机灵、秋儿伶俐、冬儿憨实,看来君初雪该是在内宅里见多这样的事情,才会将夏儿安排在她的房间旁而不是冬儿的旁边。
秋儿点点头,起身服侍姚平昕躺下,将床幔放下吹熄几盏烛光,悄声走到小床上歇息。
姚平昕是个仁慈的主子,慕容睿没有过来的日子,都让值夜的人将小床搬进内室里,毕竟冬天天冷,内室里炉火烧得暖和,若是慕容睿过来的日子,值夜的人只能睡在外室,姚平昕也特地吩咐让她们记着取盆炉火放在小床旁,虽然无法像内室一样暖和,至少尽量别冷到。
「对了,夏儿的规矩还没学好前,先别让她随意走动。」
姚平昕突然开口,秋儿立即答声。
「奴婢明白。」
慕容睿昨日去唐映涵那,今日翻牌子,明日该是到启祥宫的日子,姚平昕的吩咐明显意有所指。
昨日原本就是轮到去坤宁宫的日子,却正巧遇上慕容璿满月,若是翻牌子慕容睿早不顾其他,只因该是去坤宁宫的日子,他不愿让嫔妃在後头说起唐映涵的闲话,也不愿让姚平昕受到嫔妃的嘲弄,因此才会特地到启祥宫和姚平昕说了一阵子话才过去。
原先慕容睿固定坤宁宫、启祥宫、翻牌子的夜宿後宫,禁不住前朝大臣一再上书要他雨露均沾,他只得改为坤宁宫、翻牌子、启祥宫、翻牌子,虽然到其他嫔妃处的日子还是比大臣们希望的来得少,但既然慕容睿已让步,朝臣也不好过於要求。
若慕容睿批奏章批得太晚,为了隔日不要误了早朝,夜宿乾坤宫该是较好的选择,只是那日若是轮到去坤宁宫或启祥宫,他不是坚持过去,便是让轿辇抬唐映涵或姚平昕到乾坤宫,并非为了共赴云雨,而是不愿放掉睡前相偎的安宁。
这让许多原本被翻了牌子,欢天喜地期待夜晚能见到慕容睿,却又突然被告知慕容睿批奏摺批得太晚直接夜宿乾坤宫的嫔妃又怨又嫉,慕容睿待唐映涵与众不同她们服气,毕竟唐映涵是堂堂的一国之后,但姚平昕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她究竟凭什麽也能得到慕容睿这样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