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百花名錄 天空庭園 — 第一章 天空庭園#01

正文 百花名錄 天空庭園 — 第一章 天空庭園#01

有些心情,言语无法传达;有些心意,却必须以沟通来传递。

如果没有遇见那温柔的声音,会不会就不能算是活过?

「这是我们的第一盆石竹花。」

在市内某栋旧公寓的顶楼,少年双手捧起一盆正开着粉红色的石竹花的盆栽,盆栽上头还印有星星的图案。

他把花递给眼前紮麻花辫的少女:「虽然现在只有一盆,但往後我每年都会送你一盆石竹花。总有一天,这片空荡荡的顶楼会被石竹花全填满。」

少年的誓言,并不梦幻,是轻轻闭上双眼就可想像到的未来。

「好美喔。」少女接下花,露出不比花儿逊色的微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後,这顶楼会变成花海呢!」

「是啊。」

少年自信地对少女保证。

未来的每一天,都要携手度过。

「嗯……我要帮这未来的美丽花园想个名字。」少女思考着说:「既然是在顶楼上花园……就叫做天空庭园,你觉得如何?」

「真是个好名字。」

天空中的庭园。

少年与少女相视而笑,眯起双眼开口大笑,感觉只要能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忘却所有的不愉快与压力,一起拥有彼此的未来。

对,他们曾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对。

「嗳……」

不知不觉,我,明天就要满二十三岁了。

拿着浇水器,在市区内某栋老旧的公寓顶楼,我站在有各色花朵与绿色植物的花圃间,耳边传来大约距离我五六步距离的挂牌摇摇欲坠的声响。

『天空庭园』

退色挂牌上模糊地写着,大概是前任主人为这片花园取的名字。

天空中的庭园。

梦幻。

飘渺。

还挺适合这空中花园的名字。

大学毕业等於失业的我因为找不到工作,就受了熟人的委托,代为管理这名为天空庭园的花园。

虽然成为一名顶尖的园丁,是我这个园艺系毕业的花草痴毕生的梦想,但却也因为太过沉迷在花花世界中,导致我成为一个人际关系不合格的贫穷尼特族。

一想到这些,握在手中的浇水壶又变的沉重。

父亲的老家好像是知名的医生世家,不过因为老爸年轻时就和他们决裂了,所以对我来说当然是一丁点好处也没有。

反正我对当医生一点兴趣也没。

「大智!」稚嫩的声音从我身後传出:「大智!」

假装没听到就好。

「大智!」一名女高中生,也就是声音的主人从花丛中探出头,数朵粉红色的石竹花全插在她的卷卷的发梢间,模样看起来就像个呆瓜:「大智!你听我说……那边的花花花乎哈花花挖花花花花挖乎啊啊啊!」

白痴白痴的女高中生,泪汪汪的不知道在对我说什麽。

真烦啊,我看着她心想。

「那边的花花花花啊!有虫子!」

「你要我说几次……」

「有虫!花上面有虫子!」

「那叫做有机!有机!你要我说多少次啊?」面对胆小又烦人的女高中生实在是令人崩溃:「吵死人了!」

「哇呜!大智欺负人!」

女高中生说完便哇哇地哭了起来,褐色的长卷发随她的乱动而发出沙沙声,但与她的发色般配的粉红石竹花好好的插在她头上,半只花儿都没有因为她的好动而落下。

就像女高中生的脑袋上真的开花的一样。

来到这个栋公寓顶楼後,我的日常就被这位自称离家出走的女高中生闹到不得安宁。

高中生,真好啊,还有闲钱闲时间可以离家出走。

哥我都已经当一年的无业游民了。

「这个月的餐费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我摸摸自己的口袋,里头仅剩下八十七块钱,就像老天爷在偷偷嘲笑我的愚蠢一样令人恼火。

我实在没脸回家拿钱。

高三毕业的时,我自以为是地以年纪轻为理由,和独自扶养我长大的单亲老爸吵架且断绝关系,至今大学都毕业快一年了,自知理亏的我都还未主动和老爸联络。

每次想说该和老爸联络,我都会迟疑,然後想说等找到稳定的工作後再说。

毕竟,他反对我做园丁的梦想。

想到这,我手中的浇花器又变的更加沉重。

「大智,你在发呆?」头上插满石竹花的女高中生再次接近正处於低气压的我,想到她头上的花都是我种的,就很想掐死她:「楼下的管理员好像有事找你呦。」

「你在说什麽啊?」

喀啦!

公寓顶楼的铁门被打开,身型肥胖的公寓管理员走进天空庭园:「涂智树先生在吗?」

「喔,」我向管理员挥手:「我就是。」

「涂先生,楼下管理室收到了给您的挂号信。」

我接下管理员手中的挂号信,并在登记用的笔记本上签名:「谢谢你,特别跑这麽一趟。」

「有电梯搭,还好啦。」管理员收回笔记本,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说:「如果是二十几年前,这栋公寓还没有加装电梯的话,我才可能会累死在楼梯间呢,毕竟有八层楼嘛。

「你这信已经在管理室待几天了,因为一直没来拿,我才想跑这趟的。」

管理员一副要我好好感谢他的表情。

再次道谢後,管理员便扭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天空庭园。

「会是谁寄给大智的信呢?」女高中生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背後问。

妈呀,这家伙是外星人还是忍者啊?会瞬间移动吗?

「不知道,我正要看。」

我没好气的回她。

话说回来,刚刚肥嘟嘟管理员来时,这家伙跑到哪去了?明明一直在我身边打转……不对,管理员出现前,这家伙是不是说了什麽话?

嗯?为什麽想不起来?

我边思考边拆开手边的信件,寄件者是马育琳。

马育琳,我都称呼她马妈,她是代替我那从我一出生就不知去向的母亲扶养我长大的人。和父亲决断的日子里,我和马妈偶尔会像这样以信件联络,但她却从未用寄挂号的方式寄信给我。

马妈对我来说,是比亲生父母还更加亲近的亲友。

「马育琳。」

女高中生喃喃自语,但我没听清楚她在说什麽,也没有时间去搞懂。若要问我为什麽的话,是因为马妈所寄来的挂号信的内容,让我瞬间脑袋当机,一片空白。

老爸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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